“120塊錢一節小提琴課，不討價……”
“那好，先來20節——缺兒心眼，行嗎？”秦均林瞟了一眼旁邊他尚且年幼的女兒——秦月爾。
“行吧，那木蝴蝶這事，就暫且原諒你了。”秦月爾輕挑眉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向他的父親。
秦均林也很納悶，自己的這個女兒怎麼就喜歡上了小提琴，同時也很苦楚，自己怎麼就不小心碰掉了她的木蝴蝶收藏夾，不然也不至於拿著自己好不容易存的幾千私房錢，去給秦月兒報個什麼小提琴課，關鍵是看著她此時欠欠的表情，秦均林總覺得自己被這妮子給坑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從一間琴房中傳出。此時一行人的目光都向那邊望去。
“啪！”
然後又是一聲“啪！”
“告訴我快了還是慢了？”稍顯嚴厲的聲音充斥在走廊。
“快了。”琴房裏傳出一個小男孩顫巍的聲音。
“所以你昨晚是又沒練琴！”
……
櫃員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連忙調和說“嚴師出高徒嘛。”
“沒錯沒錯，嚴師出高徒，嚴師出高徒！可就得這種老師啊，這沒得商量。哦對對對，家裏衣服沒晾，我先走了啊。不用送不用送。”秦均林收回剛剛準備付款的手機，快步走出門去，“錢回頭轉給你啊，事情有點急。”
隨著室內的聲音隻剩下了鋼琴聲，櫃員有些尷尬的說:“要不先去看看？”
“嗯嗯”
“那你要什麼樣的老師呢？溫柔一點的，帥氣一點的？”
“就照我爸說的那樣就好。”而此時，秦月爾心裏這樣想，“我的老爸不會真以為我怕這個吧。”
“那——就剛才那個行嗎？金瑞鳴老師，雖說是教鋼琴的，但卻是我們的全能教師，小提琴是他的大學專業，還有學位。”
“那我就在這裏學好了。哦，還有那個，叔，我冒昧問一句，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喲，小不點這麼大點年紀就這麼懂禮貌，以後可得讓你爸多交點課程費，讓叔叔阿姨多聽聽你說話。哦，咳咳，我叫劉曉冠，文刀劉，劉曉冠的曉，劉曉冠的冠。”
“哦，劉曉冠叔叔是嗎？”
“哎呀，這孩子，喊什麼銷冠呢？快去學琴，啊，快去快去。”
秦月爾甚是無語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櫃員，隻見劉曉冠拍了拍胸，然後朝秦月豎了一個大拇指。
推開門，劉曉冠朝金瑞鳴介紹了一下秦月爾。
“秦月爾，名字不錯，多少歲了。”金瑞鳴一邊示意旁邊的男孩停下演奏，又一邊一隻手撐在琴鍵上，看向了秦月爾
“她才8歲，你說話溫柔點嘛。”
“屁事多，滾一邊。”
金瑞鳴留著滿臉胡茬，頭發亂蓬蓬的，穿著一身複古皮衣。一個幹淨的乞丐，秦月爾大概有這麼個感覺。
“8歲……琴先買3/4差不多，另外，記得備有鬆香，靜音器，調音器，其它隨意……”
而秦月爾此時心思卻不在這裏，他看著眼前的男孩，覺得越發像一個人。
“記住了嗎”
“哦？”
“哦什麼哦？”
“你——是黃道一嗎？”秦月爾皺緊眉頭，嘴巴微張。
“道一道一，我還。。的234呢。你的注意力全跑他身上了是吧……喲，這還認識呢。”
黃道一側過頭來，露出了那憔悴的臉龐。
“你哪位？”黃道一神色淡然。
“我，我是18班的秦月爾。”
“18般的？什麼意思”
秦月爾此時大腦宕機，“黃道一，黃道一。”黃道一啊，那個月月年年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人，給宣傳報當頭彩的人。秦月爾反問自己為什麼學琴，心底的答案總是顯而易見。“為了和黃道一伴奏”
“沙和尚啊你，上來就18般變化。”金瑞鳴滿不在意地發表著自己的言論，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女孩驚愕的神色。
“不是，這隨便挑個琴行還真讓我遇上了。”秦月爾此時真是悲喜交加，但也不能說是悲，就像父母給你買了副新手機，控製權卻在他們手中，所以你隻能笑著哭著接受並享受那一天一小時的權能。
當然，喜更甚一些。秦月爾此時就有這麼一個感覺，伴隨一陣手機鬧鈴響起。
“好了，下課。”金瑞鳴啪了啪黃道一的肩膀，又從琴上一木盒裏拿出一支筆來，“好好練琴，這錄音筆拿著，2個小時，你的作業。”
黃道一接過筆，拿著譜子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是3年級18班的秦月爾，可以加個微信嗎？”秦月爾突然愣過神來。
黃道一側過身，口袋都摸了出來，稍微勉強地笑著說:“我要是有手機，哪裏還有錄音筆的事。下次再聊吧，拜拜。”
“那再見啊。”
“好了好了，那個誰，秦月爾，過來，先給你上節啟蒙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