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中的三個,此時正躺在翅人石屋的地板上等待救兵,或者說等死。
翅人聽不懂他們的話,也就沒堵他們的嘴,像人類捕捉到野獸,不堵野獸的嘴一樣,所以他們可以暢所欲言的表達,而這些聲音,在翅人的耳朵裏,也許隻是一種簡單的叫聲吧,如小狗汪汪,小貓喵喵,小雞嗶嗶,小鳥嘰嘰喳喳。
雖然有了暢所欲言的環境,但沒有暢所欲言的心情,三人大多數的時候還是沉默的,偶爾說句話,不過就是“餓死了”,“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願……”,之類,誰也提不出建設性的意見來。
三人昏睡一陣,清醒一陣,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隻覺得夜太漫長。
月光透過窗戶的木柵欄投進來,外麵沒有任何聲音,一片寂靜。
何其然忽然說:“咱們還是想辦法逃吧,就算這些狗東西不殺咱們,但它們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咱們需要吃飯,它們會好心給咱們送飯嗎?”
羅傑說:“那你逃吧,渾身綁得這麼緊,連個屁都努不出來,怎麼逃?”
“想辦法啊!”
“怎麼想?”
“我們的裝備都被他們沒收了。”郭星宇沮喪地說,“如果匕首還在,沒準能割斷繩子。”
何其然發了發力,滾到羅傑身邊,爬伏在地上,努力抬起頭,在羅傑身上尋找著絲綢布帶的結口。
正麵沒找到,讓羅傑翻過身,終於在兩顆屁股蛋中間的壕溝處,找到了一個布疙瘩。
這疙瘩挽得也太刁鑽了吧。
但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何其然把下巴支在羅傑的一個屁股蛋上,覷準一個位置,張口咬了上去,正好咬在布疙瘩的一條布帶上,發力一扽,可是絲綢有著微弱的彈性,把整個疙瘩提了起來,卻解不開結。
“小郭,快點過來幫忙。”何其然放開疙瘩,輕聲說。
郭星宇滾過來,爬伏在羅傑的另一側。
何其然說:“我咬這根,你咬另一根。”
這辦法理論上可行,可實際操作起來,卻有極大的難度。
何其然先咬住疙瘩的一根布帶,眼神示意郭星宇,月光下,郭星宇看得清楚,而當上了嘴時,視線卻被遮擋住了,找不到需要他咬的那一根。
而且由於鼻子支棱著,嘴巴不容易接近疙瘩。
兩人嗤嗤地喘著氣,折騰了半天,疙瘩沒解開,倒結結實實地接了好幾次吻。
就在這時,吱的一聲,羅傑放了一個有力的響屁,把褲子上的塵土吹起一縷筆直的白煙,直衝兩人的口鼻,奇臭無比。
兩人翻平身體,聳動喉結不停地幹嘔。
羅傑連忙道歉:“對不起啊,肚子一直不舒服,你倆一用力,擠到了肚子,就沒忍住。”
這個辦法行不通。
就是沒有那個屁的幹擾,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解開那個結,除非他們有狐狸一樣長而尖的嘴巴。
那個結係得不僅緊密,而且奇特,兩人努力了半天,它絲毫沒有一點鬆的跡象,反而更緊了。
何其然不甘心,又在思索著別的辦法。
他滾到門口,把上半身支在門板和牆壁的三角處,雙腳蹬地,一點一點地竟站立起來。
挪動身體,把脊背對準牆壁的棱角上,像牲口觸癢癢一樣,上下聳動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