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附近盤旋了近一個小時才迫降,搜救直升機應該早就到了。
陳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迫降後又已過了一個多小時,可一切還是那麼安靜,安靜得很不正常。
高大茂密的樹木將陽光切成碎片,嘩嘩地閃爍著,像掛滿了沉甸甸的鑽石。
柒慕兒和空乘人員給乘客分發物品時,蘇毛一行三人坐得遠遠的,遲遲不來認領,柒慕兒隻得親自給他們送過去。
張夢晗說:“我去送吧。”
“不用。”
密密麻麻的青草沒膝深,有點像蘆葦,也有點像菅草,但都不是,草間點綴著一些藍色的小碎花,柒慕兒雖然穿了鞋,但絲襪還沒來得及穿,裸露著的雙腿被堅韌且鋒利的草葉子劃出了道道傷痕。
前一陣子隻顧緊張、害怕和忙碌,精神高度緊張,肢體似已麻痹,這時才恢複了知覺,那些傷口被熱毒的日頭暴曬著,被汗水浸潤著,像撒上鹽一般火辣辣地疼痛。
她走到三人麵前,將編織袋扔在地上:“認領一下你們的東西。”
三人呈品字形坐著,蘇毛居中,鄭昕和那個年輕男伴分坐兩側,這時鄭昕起身過來,從編織袋中找出三人的鞋襪和手機。
“別的東西呢?”
“那些貴重的飾品,以後會分配的,以防有人冒領。”
鄭昕哦了一聲,先自己穿上鞋襪,又過去幫助蘇毛穿。
蘇毛仍驚魂未定,麵無血色,那張如青玉般的紡錐臉變成了一塊失去光澤的白玉,上麵沾了一些汙跡,好在沒毀容;頭發淩亂,像個落魄的風塵女。
在鄭昕的幫助下,她很快穿上了鞋襪,托著鄭昕的肩膀半站起來,忽然又坐回原地,仰著頭問柒慕兒:“飛機是,是被我弄壞的嗎?我,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
就在她一站一坐之時,柒慕兒看到她襠間有一攤濕跡,雖然她緊閉著雙腿,但還是很明顯,那帶著花牙的濕跡從大腿前麵滲了出來,可見坐在頭等艙的她,喝了不少免費的飲品;也可見位36歲的女明星腎能力非凡。
雖然遭遇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驚嚇,小便失禁不足為奇,但柒慕兒還是想笑,嘴角歪了歪。
她想說:“並著腿能晾幹嘛?叉開呀,讓南方的驕陽好好撫摸撫摸。”
但做為高級服務員的她,不能對顧客上帝說這樣的話,她的嘴角隻是歪了歪,並沒有真的笑出來。
“這個還有待調查,顧市長說要一查到底,對相關責任人要嚴懲不貸,該處理的處理,該判刑的判刑,雖然這個調查不由他來主持,但他的證詞應該是很有分量的。”
看到蘇毛那張白臉霎時變得更白,柒慕兒的心中頓感一陣快意,剛經曆了一場大驚嚇,再給你來點小驚嚇。
她說完就走了,她本來還想和蘇毛交談幾句,但她忍不住要笑了。
一轉身,她就無聲地笑了出來,連嘴角都不用歪了,一張紅唇閘門全開,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平時歪嘴角,隻是因為笑點低,而她的職業又不能隨心所欲地笑,所以通過歪嘴角來釋放一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