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
突然從外麵衝出一個男人來,眾人還未看清,那人便擋在了季沉西和天晴的前麵,艾青青握著的刀子直勾勾刺入他的腹部,鮮紅的血液低落在地上,觸目驚心的。
所有事情的發生幾乎隻是瞬間,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血已經淌了滿地。艾青青握著刀子還沒動作,便被男人緊緊攥住手腕不能動彈,身後的保鏢一下子傭了上來,將艾青青製住。
“放開我,季沉西,你不得好死,你們都會有報應的。”她掙紮無果,破口大罵。
沒人理她,向洋讓人把她帶了下去。
天晴下意識去看幫兩人擋刀的男人,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慘白,所有的話堵在嗓子口,甚至比被艾青青脅迫的時候更加不知所措。
冉明江?怎麼會是他?她的親生父親……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場合,讓她用這種複雜的心情麵對?
她動了動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季沉西扶著她,回過頭來,吩咐人叫救護車。
冉明江躺在地上,臉上褪去了血色,一隻手捂著傷口,另一隻手懸在半空中,似是想要去觸碰天晴,“天晴……”
天晴身體僵了僵。
冉明江輕輕勾了勾唇,“你……很好……舉行婚禮……不用……管我……”
天晴抿了抿唇,愣愣的看著他。
二十八年的時間,那種融在血脈裏的聯係早就斷了,天晴看著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她轉頭看了看季沉西,季沉西神色無波,靜靜的看著她。
雖然一個字都沒說,卻讓她突然有了力量和方向。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生做了急救措施,將他推上車。
“傷在腹部,失血過多,但不是要害,不會死。”季沉西攬住她的肩膀,說道。
她回頭看了一眼,“他命還真大。”
對她而言,冉明江隻是個陌生人,是當年害死她母親的幫凶和罪犯。她姓洛,也隻有洛遠山一個父親。即便冉明江替她和季沉西擋了一刀,但一碼歸一碼,她的想法不會變。
就算他現在死了,也無法彌補他曾經的過錯,更無法贖清他的罪孽。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製裁。
有些事她做不了,那就交給法律去審判。
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天晴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身上一片狼藉的婚紗,幸好有備用的。
“這都什麼事兒啊,大喜的日子出這種事,真不吉利。”
人群裏,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天晴抬頭看了看,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婚禮繼續。”
這是她和季沉西等了十年的婚禮,不能因為這些破事和無關緊要的人而耽誤了。
……
她又重新換了婚紗,化了妝。
休息室滿地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幹淨。仿佛剛剛的事根本不曾發生過。
酒店裏,來來往往的賓客寒暄致意,每個人都帶著對新人的祝福。
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就是她為心愛的男人穿上婚紗的時刻,季沉西看著她挽著晴風的胳膊,緩緩的朝著他走過來,構成了他眼中此生最美麗的風景。
寧靖和小念一擔任花童,捧著她三米長的婚紗拖尾。
小念一昂首挺胸,無比自豪,別的小朋友都沒有參加過爸爸媽媽的婚禮,他參加了。
季沉西等著他的新娘,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緊,前所未有的緊張。
宣誓,交換戒指,鮮花,單膝下跪,親吻,一樣都沒少。明亮的燈光將她整個人照得熠熠生輝,到處都充盈著幸福的色彩。
十年,他們終於得到了歸屬和幸福。
……
傍晚,醫院那邊傳來消息,冉明江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控製,入獄之前,他提出想見一麵天晴。
天晴拒絕了,無關緊要的人就沒必要見。
除了別無選擇的身世和血緣外,她和冉明江本來就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她的父親,永遠隻有洛遠山一個。
她的家,也永遠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