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幾乎沒有猶豫,猛地甩開寧跡的手,“我今天和天晴一起睡。”
寧跡擰了擰眉,視線在天晴身上掃了掃,沉默了片刻,從明姐懷裏接過女兒,抱著女兒往樓上走去。
天晴愣愣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想著的全都是他懷裏咿咿呀呀的孩子,她走的時候,念一還沒有寧願大。
她不敢再往深了想,有股莫名的恐懼,從她心底深處慢慢向外湧。
……
醫院。
季沉西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她的話,緊皺的眉梢透著薄涼。
他將人全都趕出了病房外,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天晴離開之前的話。
他似是忽略了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忽略。腦海中的思緒快的令人無法捕捉,他抓不住其中的重點信息。
兩人這些年的糾纏像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拉鋸戰,他們陷入了某個節點,然後來回的徘徊找不到出路,明明隻有他們兩個人,又好像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他到底什麼時候說過“他不養野種”這句話?那本就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說?當年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當年洛氏危機,洛遠山進了醫院,他前去美國處理事情,那天,他接到了施雯的電話。
施雯說,天晴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人是他,認為這個孩子就是個野種,和他一樣卑賤,便執意要去醫院打掉孩子,自己怎麼也攔不住。
他發了瘋似的趕回來,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他深知天晴的性格,在結婚之前,她便說過,如果那天晚上的人是他,她隻會更加討厭他更加恨他,她不會給他生孩子。
後來他回來孩子已經沒了,天晴的反應恰好印證了施雯的話。
他一直覺得,天晴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兒報複他,所以弄瞎了施雯的眼睛……
思緒由混沌漸漸走向清明,他終於弄清楚自己忽略了什麼。
施雯……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暫時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看著屏幕上寧跡的號碼,毫不猶豫的接通,“是不是天晴和念一出什麼事兒了?”
那頭傳來寧跡的冷嘲,“你死了她和你兒子都不會有事。”頓了一下,他才正色道,“洛天晴說,施雯的眼睛沒瞎……”
他心頭重重一縮。掛了電話,他擰了擰眉,叫了陳鴻進來。
陳鴻微微低著頭,麵無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嚴肅的下屬的模樣。
“施雯這次為什麼回來?”
陳鴻微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回道,“施小姐說您好久沒見她了,她想見您。”
“她眼睛能看見了?”
陳鴻身體一僵,“季少,她對您有感情,隻是想離您近一點。”
季沉西的眸在他身上掃了掃,“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微抿著唇,出去之前審視著看了季沉西一眼,季沉西臉上並無什麼不對勁,他才稍稍放下警惕。
病房門再度被人關上,他再度拿出手機來,撥了個號碼出去,“向洋,幫我查點事,別讓任何人知道。”
無憑無據,他的天晴不可能這麼說。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天晴的人,她性格跋扈乖張,高高在上盛氣淩人,卻唯獨不會造謠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