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才知道,路笙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就足以證明她的惡毒。
徐易航眉心一蹙,冷冷看了她的一眼,握著方向盤的力道驀然收緊,手背上的青筋令人恐懼,“蕭笙,她已經死了……”
“我知道。”蕭笙冷靜道,“徐三,你知道嗎?我寧願她還活著。”
死了的人可以被人找一千種理由原諒,而活著的人,卻要承受著死人所帶來的痛苦。時至今日,如果路笙竹活著,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告訴寧跡真相。可偏偏,她死了,成了寧跡的朱砂痣,蚊子血。
徐三微微一怔,抬起頭看著她,心髒深處好像被拳頭擊中,沉重的痛感令他窒息的難受。
蕭笙神色淡漠,沒再和他多說,轉身進了屋。
徐易航在門口停了許久,才驅車離開。
……
雲哲從意大利趕回來,剛一入境便聽說了寧氏的變故。帶著風塵仆仆的疲累便前往公安局。
過來接他的人是明昊,見他閉著眸假寐,眉心緊緊擰著,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沉了幾分,“都查到了些什麼?”
雲哲睜開眼睛,“一些很不好的東西,我怕四哥知道後……”
明昊轉頭看了他一眼。他抿抿唇,“明昊,你說,如果一個人始終堅持一件事,為此還曾傷過自己最愛的人,然後突然間發現,之前堅持的事情都是騙局和謊言,這個人會怎麼辦?”
明昊咬唇,“到底查到了什麼?”
雲哲沉思了片刻,嗓音又低又啞,“七年前嫂子從意大利回來被綁架的事情,是路笙竹做的。”
明昊陡然間踩了刹車,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漆黑的眸子中一片驚駭。
雲哲閉了閉眸,神色痛苦,“四哥什麼時候能出來?”
明昊調整了呼吸,啞然道,“我已經派了律師過去,庫房裏查出輻射珠寶證據確鑿,隻是現在尚不能確定輻射珠寶的來源,但四哥作為主要負責人脫不了幹係,寧氏集團最近很亂,尤其是這次的事情曝出來之後,消費者情緒難平,不少項目停工,剛剛傳來的消息,七少和大少,分管了四哥手裏的項目。”
“真是多事之秋。”雲哲咬牙,一拳重重捶在車門上。
……
有了徐易航的幫忙,蕭笙很快便見到了蕭天祥,兩人隔著一道玻璃,一個眼圈紅紅,看著多日未見的女兒終究還是沒忍住情緒的波瀾起伏,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臉,卻被那道玻璃阻擋。
另一個目光平淡,卻涼意蔓延,仿佛那美麗的眼眶之中是冰窖一般,微微眯著眸看著蕭天祥,眸底深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被那層漠漠冷意凍結。
“前段時間你媽媽來看過我。”蕭天祥開了口,放在台麵上手攪在一起,似是因為欣喜而無措,連帶著嗓音都是顫抖的,“小笙,我對不起你,這三年,你受苦了……”
蕭笙坐著沒動,隻是涼涼的看著他,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線。
“我聽你媽媽說,你現在還和寧跡在一起……”
“你就那麼不希望我和寧跡在一起嗎?”
突然被蕭笙打斷,蕭天祥詫異的抬頭,她嗓音平淡毫無波瀾,卻裹著涼意四射的譏誚,讓蕭天祥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小笙,爸爸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個好男人,爸爸隻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
“嗬!”蕭笙譏嘲的冷嗤,眸裏寒意更晟,漸漸的有冷冷笑意蔓延,“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我隻是想過來問問你,寧中豪是不是你殺的?”
蕭天祥陡然直起了頭,驟然緊縮的眸裏恐懼瞬間鋪展開來,瞪得極大的瞳孔像是碎裂一般,全身的肌肉僵硬起來,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是不是?”蕭笙音調抬高,沙啞的嗓音似是從喉骨間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