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的眼睛,再度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懷裏,“阿笙,要怎麼樣你才能信任我……”
輕而淡的聲音仿佛喃喃自語一般,在空氣中似乎未曾留下痕跡,可卻讓聽見的人心髒驀然顫了顫。
大抵一個男人最無力最沒用的時候便是現在,他是個指點江山的王者,是高不可攀的上位者,在波瀾起伏之間運籌帷幄,風雲四起之間處之泰然,輕而易舉便可以控製局勢。
可唯獨在她身上,他是無力的,失敗的,連一絲辦法都沒有。
他和她之間看似和平,卻從未真正的和平過。看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隻有他才知道,真正敗下陣來的那個人是自己。真正恐懼害怕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緩緩鬆開她,唇角微微揚起,無力而無奈,“你坐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他抬步往門口走去,蕭笙張了張唇,腳步動了動,卻最終也沒追上去。在她心裏,寧跡無所不能,此時大概是真的被她逼到沒有辦法了。
怎麼樣才能信任他?她連自己都不信,又怎麼會去信任別人?
那道門被緩緩關上,蕭笙身體的力道像是突然間被抽離了一般,全身軟綿綿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麵。
片刻,她追了出去,“等一下!”
走至手術室前的寧跡一頓,微微回過頭了,還沒看清楚她臉上的神情,她瘦弱身體便已撞入他的懷裏,兩條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腰,“你要是敢去,我們現在就分手。”
寧跡身體一僵,微微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之中,愣了片刻才緩緩落在她的背上。
“寧跡,我討厭你,真的很討厭你,你結紮有什麼用,不如把那玩意兒切了。”蕭笙抬起頭,狠狠瞪著他,“我就是無法釋懷,就是無法接納你,你除了逼我你還會做什麼?你敢去結紮,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寧跡身體陡然間一震,抱著她的手臂慢慢收緊。
她現在在他身邊,即便無法全身心的接納,但終會隨著時間一點點釋懷柔軟,可若是不在,他們之間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等待便是希望,有些人,就連等待都是一種奢侈。
其實,維持現狀也沒什麼不好。
蕭笙推開他,麵色沉冷,“你去呀,你去呀……”
寧跡緊緊看著她,緩緩笑了起來,“阿笙,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機會是嗎?”
蕭笙沉著臉,抱臂冷冷看著他,“你去吧,我也想早點擺脫你……”
溫軟的唇瓣驀然間被堵上,寧跡雙臂緊緊抱住她,霸道靈巧的舌尖奪了她的呼吸,在她口中肆意衝撞掠奪。
一旁的醫生見此,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過了許久,他終於鬆開她,蕭笙臉頰被憋得通紅,抬起頭瞪著他。
他雙臂不敢鬆開她,“阿笙,我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能不能試著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