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漆黑的眸深不見底，裹著譏嘲和盛氣淩人。冰冷的眸從汪靜和時碧柔的臉上掃過，在寧跡臉上停頓了片刻，緊呡著唇，緊蹙了眉心動了好幾下，欲言又止。
有些事不應該她來說。即便在經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受到了那麼多的傷害，可她否認不了她對寧跡的感情。
她恨他，但也愛他，那是這麼多年，深入骨髓的愛。
路笙竹在寧跡的內心深處，是寧跡曾經的光明和希望，事到如今，她不想再去殘忍的破壞什麼，所有的痛苦她自己一個人承擔。算是她愛到深處最後的尊嚴。
她輕咬了一下唇，按了密碼轉身進了屋。
“阿笙……”寧跡急忙追了過去。
“蕭……”汪靜還想在追過去，卻被時碧柔攔住。時碧柔麵色陰沉，冷眸掃了路雲平一眼，落在汪靜的身上，“你們回去吧，我的答案和我女兒一樣。路雲平，汪靜，你們沒有資格要求我和我女兒做什麼，從始至終，是我在為你們付出。”
為了路雲平，她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棄之不顧多年，她自嘲笑了笑，再度抬頭看向路雲平，“路雲平，我做了那麼多年的夢，現在終於醒過來了，離婚吧。”
她和路雲平之間的愛情，終究敵不過時間的衝刷。視線在路雲平和汪靜之間來回掃了掃，“誰也別想再來傷害我的女兒，路雲平，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你路家現在所有的一切，有一半是我和我父親的，過段時間律師函會寄到你的手中。”
路雲平臉色陡然變了變，“小柔。”
時碧柔輕嗤了一聲，轉身進屋關上了門。背後是汪靜放聲大哭的聲音，“雲平，你救救雪桐，救救雪桐……”
明明是初夏的天氣，卻讓人心生一股寒意，凍結了周圍的一切。
時碧柔沒聽到路雲平是怎麼回答的，隻是驀然感到心底的某處空空的，有那麼一刻，她想，她如果先遇到的男人是蕭天祥，多好！
……
房間內，寧跡緊緊攥住蕭笙的手腕，阻止她上樓，“阿笙……”
“你放過我。”蕭笙回過頭冷冷看著他，“寧跡，我不想看到你。”
她選擇往事如煙，隨風而過，但她絕不能原諒寧跡。她原本的一丁點的回心轉意，在知道路笙竹對她所做的一切之後，瞬間煙消雲散。
她無法對一個死人做什麼，但對寧跡始終有隔閡。
寧跡擰了擰眉，“路笙竹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
他是個聰明敏感的人，也太了解蕭笙了，從她的隻字片語中，他便能尋找到些蛛絲馬跡。
若路笙竹對她沒做過什麼，她不會說“兩個女兒”這樣的字眼。
蕭笙眉心動了動，視線冷淡，“沒有。”
“沒有？”寧跡眯眸，突然間一用力，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