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恢之如常,朝著前廳裏麵走去,時碧柔正在舉著酒杯和人說話,見他過來神色微微一愣,朝著他這邊移動過來,但看他孤身一人,神色微微變了變,停在原地卻怎麼也移動不了腳步。
難得回一次B市的汪雪桐看見他過來臉上瞬間有了笑意,舉著酒杯攔住了他的腳步,“阿跡?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寧跡頓下腳步,眉尖微微一挑,“什麼時候回來的?”
據他所知,因為路雲平和汪靜離婚的事汪雪桐對路家的一切都很排斥,甚至在成年以後擅做主張改成了母姓。不接受路雲平,更不接受破壞了她家庭的時碧柔。
她與路家漸行漸遠,唯一親近的也隻有路笙竹這個姐姐。她和路笙竹不同,路笙竹從小跟著時碧柔長大,享受的是時碧柔完整的母愛,所以她一直對時碧柔很依賴,反而對汪靜這個生母漸漸生疏。
所以她們常常也會因為時碧柔而發成爭吵和分歧,但到底是親生姐妹,即便吵的不可開交也能和好如初。
“昨天回來的。”她輕笑了一聲,看向正在和別人攀談的路雲平,“這裏好歹是我半個家,我回來看看。”
寧跡微微蹙了下眉,視線落在她身後的牧之寒身上,唇角微微勾起。
“蕭笙沒跟你一起過來?”汪雪桐繼續問道,順著他的視線回了一下眸,身體莫名打了個冷顫。
“她不喜歡這種場麵。”
“以前阿竹也不喜歡。”汪雪桐接了一句,似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聲,“可她為了站在你身邊,為了配得上你,卻每次強迫自己陪你一起,為了你不斷的擺出那些並非出自真心的笑臉。”
寧跡眉心蹙的更緊,“你想說什麼?”
她輕輕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懷,一個女人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失去自我。”
寧跡嗤笑了一聲,輕輕晃動手中的酒杯。
汪雪桐的意思他懂,無非就是說蕭笙不如路笙竹愛他。但他和蕭笙之間的事,汪雪桐永遠都不會懂。
今天若是其他的宴會,蕭笙一定會陪著他一起,並且會費盡心思的給他長臉,可今天是路家。所以刻意避開,其實也是為了他著想,“阿笙她隻要做自己就好,不需要為了誰而去刻意逢迎那些各懷心思的人,我隻怕我配不上她。”
汪雪桐微微一愣,咬牙,“阿跡……”
“雪桐,你怎麼在這兒?”溫柔的聲音傳過來,其中隱隱含著一絲強勢,時碧柔打斷兩人的談話,視線在寧跡的臉上停頓了片刻,接著轉到汪雪桐的臉上,“我剛剛聽你父親說找你有點事,你快過去吧。”
汪雪桐看著她冷嗤了一聲,又和寧跡打了個招呼,朝著路雲平的方向走去。
時碧柔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聲,淡漠的眸中攜著一絲厭惡。片刻,她轉過頭笑對著寧跡,“怎麼沒把笙笙帶過來?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這種場麵她多來總是有好處的。”
寧跡哂笑,“她的世界很純潔,沒必要見識這些逢場作戲的交際,路夫人,如果你能給她的隻是這些,大可不必這麼費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