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金燦燦的陽光從一旁的窗戶,傾射進病房,縷縷陽光照在病房中央病床上的人身上。
滿房間都充沛著醫院淡淡的消毒水味,病床上的人,手腿都被繃帶緊緊包住,不知是陽光刺眼還是消毒水味衝。
他眼皮動了動。
緩緩睜開眼,卻被十足的眩暈感控製著,整個頭像似要炸掉般,不禁抬手揉上太陽穴,等眩暈感慢慢褪去。
才借著病床周邊的架,緩緩起身。
守在病房下邊,坐在椅子,頭睡病床角落的許知秋被這動靜弄醒。
杏兒眼一睜,就猛地朝林深看過去。
許知秋緊的站起,椅子被弄得哢哢響。一時間便到了林深的跟前了,望著人,雙目微紅。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林深沒回答。
等了好一會,許知秋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林深,再次詢問“林小深…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你…”帶著些哭腔。
不對勁。
許知秋感覺到了林小深投來的視線,帶著不解。
“許知秋…你…再說一遍。”林深看著眼前的許知秋,像是確定什麼開口道。
“我說你怎麼樣了?”
等許知秋說完,林深心中的答案了然,他垂下揉太陽穴的手,落在被處。
視線轉向外頭。
好像外邊的太陽不怎麼亮了。
他對許知秋說“許知秋,我好像…聽不到了。”
從睡過來開始,林深就一直沒有聽到過任何聲音,既耳悶又空洞,起初以為是頭痛影響。
但現在,顯然不是。
驚雷爆炸。
許知秋僵在原地。
林小深說。
他…聽不到了。
“我我…林小深你別著急,我現在就把趙姐叫過來,可能隻是什麼後遺症,你別想這麼嚴重。”
許知秋連滾帶爬跑出了病房。
倆個小時後。
一係列檢查工作做完,趙輕玉捏著手裏的診斷,眉頭從頭到尾都沒有舒展開過。
“因耳處原本受過嚴重侵害,而這次又受到直接傷害,導致內耳受損…”
讀到最後。
“神經性耳聾。”(ps:隻是小說,忽上升到科學性!謝謝謝謝謝謝!)
病房
“小深,過幾天趙姐會給你安排手術,不用緊張,會好的。”趙輕玉將屏幕打好的字遞給林深。
一旁的許知夏輕輕地拍了拍林深的肩,示意他放心。
林深隻是笑笑,隨後小力氣地拉著趙輕玉的白大褂一角。他問“趙姐,沈玉回來了是嗎?”
趙輕玉表情一滯,但又快速收起。
知道林深聰慧,她知道肯定也瞞不住,隻好點了下頭。
旁的什麼也沒說。
好在之後林深也不再詢問。
待了一會,許知夏和趙輕玉相視一眼,便一同離開病房。
隻留下從剛剛進病房起,就沒有說過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的許知秋。
手上屏幕的字改了又改。
許知秋這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靠近林深,他將手機放在林深的麵前。
“林小深”
“你後悔嗎?”後悔救我。
許知秋閉上了眼,他不想從林深的眼中看到任何情緒。
後不後悔,都沒有用,不是嗎。
他許知秋就是個膽小鬼。
林深將許知秋的手機握在手中,看著眼前這個視死如歸的人,思緒不禁流連反轉。
“睜眼。”
許知秋不情願地睜開雙眼,和林深淺褐琥珀色的雙眸對上。
“你當年把我從籠子裏放出來後悔嗎?”
林深沒有正麵回答許知秋的問題。
但答案已出。
麵前的許知秋似是憋不住般,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雙目通紅。
本來有著一頭蓬鬆小卷毛的許知秋,現在變成一隻潦草小狗。
他仗著現在林深聽不見,在床房裏嗷嗷大哭,還擤了擤鼻涕,一點形象都不要。
但林深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感受不到看不到?
算了讓他哭個夠。
林深沒再理許知秋,目光微微往下,不經意間掃過許知秋的雙腿。
當年啊。
十歲的許知秋,圓溜溜的杏兒眼裏全被足球占滿,用稚嫩的聲音和他說
“哥哥,我可喜歡足球了,以後我要成為一位大明星!踢足球的大明星!”
可是啊,當年最愛踢足球的許知秋。
為了救他,差點被那人廢了雙腿。
留下後遺症,往後都不能從事激烈的工作,踢足球,成了兒時的夢。
後不後悔。
不該是許知秋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