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1 / 1)

林遠隻微微一笑:“她能的。”

“嘁,你這老狗心眼子多是多,但老子可不信邪。”人麵蛛空掉的眼睛的地方又重新長出一隻眼睛,翻著白眼說道。

“什麼時候獻祭?”

“三日後。”

蜘蛛頭上的人臉隻微微點頭,隨即回到棲身的洞穴繼續睡覺去了。先養精蓄銳再享受供奉,人麵蛛都不敢想三天後它有多幸福——已經很久沒人給它獻上供奉了。

羽棲正躺在真身的樹枝上睡覺,突然感覺頭發被什麼拽著迷迷糊糊抓到手裏才看見是個小紙人。紙人用紙做的手指著他 ,仿佛在下達命令一般,不過卻可愛的不行。

上麵寫著四個字:帶我見她。

這紙人除了林遠不會是別人的了。羽棲忙從樹上一躍而下,隨後打開了結界。

看到花床裏長眠的女孩,林遠深深歎了一口氣,不過卻是為了羽棲而歎。

“這麼多年……難為你了。”

羽棲沒有接話,他不知道林遠來幹什麼。

……不會是想開了要把林九埋了入土為安吧?

雖然人類都很在乎這方麵,但是如果要讓他舍棄守護她的機會,永遠沒法再見的話,他可能會崩潰的。這麼多年,他幾乎是靠看著她的屍體才能對抗滔天的想念與懊悔。

羽棲在心中猜疑著,正思考怎麼勸林遠放棄時,突然聽得一句:

“她會回來。三天之後。”

羽棲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林遠,向他探詢著,可林遠並不理會,目光仍落在女孩身上。

隨後林遠又自顧自說著:“我用了些壽命算的,你們都事,我一直沒想過攔著。以後……也沒法再管。但九兒日後得出山門,做她不得不做的事,恐怕不一定能回來。”

“哈,我明白了。沒關係,我會等她,多久都會。”羽棲並沒細想林遠口中的“沒法再管”是什麼意思,便說出了心中的回答。幾十年、上百年,多久他都可以等。

林遠笑起來,不再說話。

他們的談話沒有其它人知道,時間沉默而洶湧地流動著。

三天後的傍晚,山上突然起了很大的風,風中夾雜著難聞的氣味——無法形容卻又讓人不安的氣味。厚厚的雲層中似乎有雷光兀自閃著。

……很不對勁啊,刮風打雷又不下雨。我有些擔憂,向師父屋子跑去。路上聽見簡言的呼聲,於是理所當然同行了。

“天象很亂。”

“嗯,我也看到了。還有空氣,像發黴爛掉了一樣的氣味。”簡言臉色少有的難看起來。不過很快又重新展開笑顏:“不過師妹別怕,天塌下來有師兄頂著。而且就算我頂不住,我們不是還有師父嘛。”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不那麼沒心沒肺啊,這個人。

吹牛就免了吧,沒見你多高的個子。我在心中暗自吐槽。

在離師父門前很遠的地方我們就停下腳步,因為不知何時在師父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群外門弟子。

領頭的是一身青衣的高挑青年,活像戲台上的小生,本就引人注目的臉上又是一雙清冷的眼。隻可惜此時正緊鎖了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