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鎮是個破落小鎮,窮,人少,地方小,掃個小電瓶開十幾分鍾就能逛遍整個鎮子。
但好在風景極佳,四麵環山,一條江橫跨而過,把雲州鎮分成了東西兩岸,兩岸青山疊掩,影影重重。
鎮子上有個藥堂,專門賣一些中草藥,什麼都有,要說買得最多的還是那涼茶。
王勻飛最近天天往藥堂跑,買了涼茶也不走,端著碗蹲在外頭一棵樹下,定定地望著裏頭的一個人。
這涼茶不涼也沒有茶,就是中草藥熬成的熱湯,苦了吧唧的,但他依舊天天來。
他自己一個人來還不算,還要拉著發小一塊受罪。
“唉我說,你他媽魂被勾了,天天來喝這玩意,喝不完還不走?”發小陳哲砸吧砸吧嘴,被苦得麵容扭曲,當即踹了王勻飛一腳以示不滿。
“你小子不想活了?”王勻飛挑眉,放下碗就要揍他。
陳哲直接往後跳,直接就給躲開了。
“急眼幹啥呀,我不就問問嗎,話說你來這到底幹啥來了?”
王勻一聽這話,脾氣都沒了,摳著地上剛冒頭的野草,鬱悶道:“我媳婦兒跟我鬧脾氣,我在想怎麼把他接回去?”
“誰?”陳哲懵了。“你媳婦兒?沒聽說你交女朋友啊?我靠你背著弟兄們脫單!不對啊,這附近沒誰家有適齡閨女啊?”
“去你的,誰跟你說我媳婦兒是女的。”
“啥?!”
原本還蹲在地上吸溜涼茶的陳哲當即蹦了起來,他看王勻飛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跟瞧見什麼難以入眼的東西似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不是,你你你,你媳婦不是女的,難不成是男的?”
王勻飛抬頭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不然呢?”
陳哲捧著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一回神看向王勻飛。
“不會是我吧?”
王勻飛感覺十分冒犯,剛喝下去的茶差點就吐了出來。
“不是你他媽惡心誰呢,怎麼可能是你,我就是瞎眼了也看不上你!”
“那你說說是誰?”
“施家那個施錦,咱倆上學時的小學弟。”
陳哲很是震驚,他對施錦的印象不怎麼深,隻記得這人貌似很孤僻,不愛講話,因此他很好奇,王勻飛怎麼和人家搞上的。
對此王勻飛說:“我娘撮合的。”
陳哲:?
這事說來離譜。
老一輩的人就愛整些娃娃親什麼的,一男一女就撮合,兩男兩女的不能結婚,那就做朋友唄。
王勻飛生的早,兩家人就盼著施家誕下女兒來,結果一出生,帶把的。
倒也不是不好,失望那麼一小會,還是照常取名養著,撮合他倆當個伴。
畢竟俗話在那,遠親不如近鄰,年輕人門路短,多交些朋友,以後的機會也多些。
但其實施錦和王勻飛不對付。
施錦單方麵認為的。
王勻飛大人家三歲,就樂意欺負人,男孩子麼,打打鬧鬧摔一下能有什麼事?擦破點皮罷了。
但是施錦不同,他嬌氣,愛哭,摔一跤都能掉眼淚,每每這時候王勻飛總要調侃他,“小姑娘,羞噠噠,整天隻會掉眼淚。”
這換誰不氣?
施錦撲上去就咬他胳膊,咬出血痕來也不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