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章 序章(1 / 1)

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被生活磨礪的遍體鱗傷,然本身,自私怯懦。印證了自古傳下來的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想我大概就是這種人,一個可悲的自私鬼。

回想前半生,猶如走馬觀花。

我不是好人,甚至不算人。這是我一直的想法。我總是幻想,此刻我應當垂在江裏,成為魚蝦的餌食。又或者從萬丈高樓一躍而下,身軀碎入泥土。總歸是不該活著的,但因為我的怯懦,我一直苟活於世。

我出生那天,正是酷暑。蟬縮在樹梢上,偶爾半死不活的鳴上兩聲,擾的人心煩意亂。

下午兩三點鍾,又正是一天裏最悶熱的時間。母親開始腹痛,羊水也淅淅瀝瀝撒了一地。

到醫院時,母親的腹痛剛好得以緩解。雖說比預產期早了那麼兩日,可看前段日子的產檢,也無傷大雅。那日,父親的眼裏倒是詮釋了一個眼神透出千百種情緒究竟是什麼樣子。

一直到了晚上五六點鍾,母親才被正式推入產房內。後來聽父親的回憶,我想當產房門合緊的一刹那,他大概是沒有喜悅的,甚至可能有些懊惱。

有些人生下來就是被寵愛的,而有些人生下來就不被期待。我大概率是後者。

我的出生讓母親從鬼門關走了一巡,然母親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孩子現在情況十分不穩定,她到現在都沒哭出來。”

我生命的序章是在產房急救,是醫院的病危通知書,是保溫箱裏的奄奄一息。

於是,我的人生也會十分坎坷。我不是很想相信命運,但這是命。

在我十歲那年,我發現了父親和母親的離婚協議。我雖年幼,但識文斷字,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可我需要接受。

這是我人生的第一課,它名為《離別》。

我討厭自己,討厭當年那個每日腦子裏除了吃喝玩樂再裝不進旁事的自己。

倘若我早些察覺父母的異樣,如若我有那個腦子去彌補…

可人生沒有倘若,我沒有後悔藥。

這是我人生的第二課,它名為《悔恨》。

母親還是走了,她什麼都沒帶走,卻又像是什麼都帶走了。

我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鼻子裏陣陣反酸。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還靜靜擱置在桌上,可惜米白色的相框上已經布滿灰塵。

我突然想做點什麼,於是走進衛生間找了塊抹布。再出門時,卻發現父親拿著那張照片愣怔的坐在床邊。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時候我很希望自己是主角,因為主角會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可惜我不是。

父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間的暴起嚇了我一跳。我很想哭,不是因為恐懼,而且因為那張在他手裏被撕碎的照片。可看著他赤紅的雙目,我又不敢哭了。

淚水在眼眶盤旋,忍耐得我頭痛欲裂。

這是我人生的第三課,它名為《忍耐》。

時間轉瞬即逝,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可以坦然接受一個新的女人,走進我們的生活。

明明我還沉浸在那場悲傷裏,明明我還沒有走出來。

可礙於父親的威嚴,我不得不虛偽的奉承。我不得不叫那個不認識的女人媽媽。

我不得不去說“媽媽,有媽媽的感覺真好。”“我喜歡媽媽。”

這是我人生的第四課,它名為《虛偽》。

在這種日子裏,我步入了中學。

在和繼母生活了一段時間後,父親出了事。我沒想過繼母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從她們的生活裏踢出去。

於是在17年的時候,我出了父親得局,入了奶奶的局。

奶奶是個思想守舊的人,於是乎我的日子並沒有多麼好過。當然,這是對我而言。

2018年,很美好。至少網上是這樣說的。

在那年,我遇見了他。

此前的生活裏,大概總結出一句話應該是“那日子讓我窒息,我無數次想逃離,可我是個廢物,我太弱小了,我承受不了離開家庭庇護後得日子。於是乎我待在那個讓我瘋狂得地方,一邊享受,一邊抱怨。”

說實話,自從失去了母親以後,我到哪裏都沒有歸屬感,這導致了在班級裏待了四年,我卻還對一小半同學陌生,陌生到連名字都不知道。

他就是陌生的那一部分人。故事也是從這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