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生病了。
前兩天,叔叔說他胳膊酸疼麻痹,讓我給他按摩按摩,而我當時正在和隊友在峽穀激情衝刺,心想讓妹妹先去幫忙按摩好了,我稍後就來。
可是這個想法隻在我的腦海出現了一秒便被我打消了,這太不像話了!我這樣惱罵著自己,於是按下手機熄屏來到他床邊為他按摩,妹妹也踩在他的背部給他踩背。
叔叔說他真的有點難受,手放哪裏都不舒服,叔叔是一個農民工,但是他更喜歡稱他自己是“建築師”,可是的確他能力很強,不僅和我的父親他們一起建了現在的自建房,還替別人建房子。
他和正牌建築師的區別——隻是沒有證書而已。
我以為他隻是建房子的時候拉傷肌肉,但是我給他按摩時發現他的肌肉緊繃得有些厲害,怕他會多想自己的身體會不會出問題,我還是開玩笑似的說道:“五叔你看你的肌肉都比我的健壯多了。”
他嘿嘿笑,笑的淳樸,他說當然啦,我都做這麼多工了,當然會有!
他當然做的多了,我第一次見一個人腳底板的膚色比臉白,甚至有了明顯的分界線。
按摩的時候我還偶爾和他搭話,可是他真的看上去很累的樣子,我和妹妹按摩完就選擇退出他的房間讓他好好休息。
可是第二天工作回家,他的狀態還是有點病怏怏,對我時就嘿嘿笑。我不知道那是裝出來不讓我擔心的笑還是看見我時發自內心的傻笑。
嬸嬸回娘家時就已經叮囑過叔叔有高血壓,不能吃那麼油膩,要低鹽低脂,所以我做菜我都不敢放那麼多鹽,可是我忘了,豬腳燉著,而且還是有些油膩的,我連忙為他再做了一碟青菜。
飯桌上雖然還是有問有答,但是明顯感覺到他是有心無力,看見這樣說不心疼是假的。
我可以感覺到他還是不舒服,甚至可以說,嚴重了,他說他早上起來,發現說話不利索了,是不是有點大舌頭了。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我不會醫術,我也不太會安慰人。
他其實很怕自己倒下,這個家的頂梁柱就斷了,他也很倔強,提議他去醫院做檢查,他說不去,去了檢查也是有病的。
“有病就要醫啊。”
收拾完碗筷我陪他在網上搜索著病因,叔叔說有點像中風,症狀都勉勉強強可以匹配。
我心裏實在是害怕,他還一邊開玩笑嚇唬我。
“要是真死了,讓人抬出去大坪[我們村埋棺材的地方]一埋就可以了。”
他還說他晚上經常睡不著,我怕他晚上會出事,提出晚上給他陪護的想法。
“我晚上睡你房間那張小床,然後你不舒服就可以喊我了,不然我睡二樓我的房間我都不知道你出事。”
“你睡大床,我去睡小床,這樣萬一我半夜死了,就不用把大床丟了。”
我連忙打住他,“呸呸呸,吐口水重新說過。”
都這個時候了,叔叔還不忘開兩句玩笑。
晚上我還是睡在了小床,小床有一點不太穩,我睡覺也不敢翻來覆去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吵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