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在這兒可以嗎?
沒問題,你放心去吧。
腦袋裏也腦補了兩種情況,錢多被毒死了;錢多沒及時就醫,截肢了。
人一遇到危險就會不由自主往最壞的方麵想,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反正我是。
越想越怕,關鍵是根本控製不住不想。
路滑,摔了好幾次,又爬起來好幾次。
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擔心錢多。我直接在小路上放聲哭出來,邊跑邊哭。臉上沾的泥混著眼淚鼻涕的,又用手背擦鼻涕眼淚,搞得滿身都是,臉上是,嘴裏也是。泥人一樣。
田裏有村裏不認識的人們在田裏指我笑我,我直接跳下了田。
“這誰家的孩子哭成這樣?”
“叔叔嬸嬸們,救救錢多吧,他被長蟲咬了。”
我邊擦鼻涕眼淚,邊一哽一哽的說。
“誰?說清楚?”一個不認識的男的問。
“你管他是誰,有人被長蟲咬了,耽擱不得,快去救人。”後麵的阿姨好像是男人的媳婦,聽出來重點了,使勁推了推他。
我往桃樹那邊指,他們就往那邊跑。
我也在後麵跑,把通知錢海的事也忘了。
錢多還齜牙咧嘴的兩隻手捏著腳,坐在地上。
錢多半天才在人群中找到我,你咋糊成這樣了?錢多指著我。
“是他吧?快點背他到公路邊等救護車。”
就是他。
“120嗎?快點把車開到石嶺中心小學前麵的渠邊,有人叫長蟲咬了。”
叔叔嬸嬸幾個人不由分說把他背起來往渠前麵的公路上走。
“這小夥有點沉哪。”
問錢多怎樣了,他眼睛帶睜不睜的。隻說有點犯迷糊,想睡覺。就不搭理我了。
我又開始哭,他們在前麵跑,我在後麵哭。
因為村裏有人說,如果被毒蛇咬了,想睡覺。這覺指定醒不來了,這人基本擱那兒了。
救護車已經停在路上,從沒想過有天會送親人上這個車。
看到救護車,我又開始放聲哭。離救護車越近,哭的越厲害。
對我來說,救護車既是電源,也是電阻
我一哭,背著錢多的叔叔就開始加快速度。
到了渠邊,錢多醒了過來,趕緊把手揣口袋裏找,說了句沒掉就好,就被放上了救護車。
那個叔叔說 “那個娃子一哭,我也心慌,就一直跑。”
救護車走了好遠,渠邊村民才往渠裏邊走。
醫院裏,醫生了解了情況,讓我先把錢付了,要打血清了。
我說我沒錢,哭著求他們先把針打了,過會兒有人來付錢。
過來操作打吊瓶的是一個像是二十多歲的護士,總之比其他護士年輕。看著一張紙上說。
“是這兒吧?錢多,十八歲。叫桑樹根咬了?“
醫生安排錢多躺在床上檢查傷口,因為屁股上糊的有稀泥巴,所以床上鋪了一層透明的熟料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