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得意,隻聽一聲斷喝“幾十人欺負一個女子,當真不知羞恥。水靜雪心頭一寬:師父來了,即使天塌下來也沒關係了。眾人眼前一花,卻見一黑衣男子擋在水靜雪麵前,他的臉猶如白玉雕成,俊美絕倫,身材高大健碩足有八尺,肩寬體闊,腿長步闊。水靜雪在女子中稱的上是高挑的被他一襯卻顯得嬌小玲瓏。那漢子一瞪眼睛“《攝心大法》呢?”雲舟瞳淡淡道“燒了。”那漢子大怒,雲舟瞳隻覺一隻滑膩的小手拉住自己“師父,他們說的難道是真的?”雲舟瞳笑道“是不是真的,他們自己心裏清楚。”說著他將水靜雪拉到他身後,卻不想無義之間觸到了她的傷口。雲舟瞳回身一看,見水靜雪皓腕上一道血痕。怒道“你們這群雜碎!站在這裏找死嗎?還不快滾!”那漢子濃眉挑起“留下寶典!”雲舟瞳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座討價還價?你傷了靜兒,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那漢子誶道“雲舟瞳你這不男
不女的家夥!今天你不留下寶典也別想活著離開。”雲舟瞳不答話轉向水靜雪“靜兒,你看哪個最不順眼我先廢了他!”水靜雪躲在他身後“剛才那人罵你呢!”雲舟瞳一笑,俯身撿起兩枚石子反手一探,那石子正中那漢子的雙眼,那漢子急忙想用手摳出,誰知石子已深入腦髓,不過多長時間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雲舟瞳若無其事“回去告訴那姓明的,他若再敢來搗亂,本座一把火把他老窩給燒了,幾人諾諾退下。雲舟瞳道“怎麼樣?疼不疼?”水靜雪搖搖頭“我的腳扭了!”雲舟瞳二話不說,將她背起。水靜雪疑惑道“師父,他們為什麼這麼說你?”雲舟瞳歎道“那時,我初入中土,無意間來到泰山下一個隱蔽的門派,那裏的掌門收我作徒。當時我年齡還不及弱冠,隻是個普通弟子,好在為人聰明,天資不錯,會舉一反三。不久武藝就超越了那些高等弟子。掌門很開心,想收我作入室弟子,好將本門秘籍傳授與我,那天他親自宣布此消息,派中舉辦了酒席。誰知那些高等弟子卻在我酒中下藥。我喝了酒後迷迷糊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自己師妹的房間裏,我那師妹一絲不掛,不停地哭泣。突然她拿起一把刀子,我心中有愧,心想死在她手上也所彌補自己對她名節的損害,誰知她刀鋒一轉,竟此入她自己的小腹,然後大嚷大叫,引的眾弟子前來。我設計脫身,然而心有不甘,想起掌門告訴我藏秘籍的地方,心道這秘籍留給那群蠢材料想也成不了大器,再說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於是我取走秘籍。剛出門卻見掌門躺在血泊之中,我扶他起來,想拔出刀子,那群弟子就衝入房間說我殺害掌門。”水靜雪聽得憤然“那後來呢?”雲舟瞳道“後來我身受重傷,逃了出來,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養傷。幾個月後我武藝突飛猛進,攝心大法達成。於是出了城,後來機緣巧合碰見了當時的天部部主景戈然。後來言語不合,失手殺了他,我本以為水冰寒回找我報仇,誰知他非但不報仇還讓我繼任景戈然,讓我成了你師父。不過當時你好像很怕我,一直躲在水冰寒身後不敢出來。”水靜雪笑道“才不是呢,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景戈然,他成天凶巴巴的板著張臉。動不動就嗬斥我和哥哥,琴棋書畫還不如我,他還不讓我習武說孩子不該習武。後來我聽說他死了我簡直高興得要跳起來了,但爹說要我拜那個打敗景戈然的人為師,我以為你能戰勝他一定比他更野蠻,更粗魯。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那些人呢,要不是他們我現在還受景戈然摧殘呢!”雲舟瞳笑笑,好一會才道“那個……靜兒……你剛剛說的那句話……那句,到底是不是真的?”水靜雪奇道“哪句話?”雲舟瞳道“就是那句……恩……你跟剛才那人說的。”水靜雪笑道“當然是真的!”雲舟瞳心中大喜,步伐快了不少,不久兩人便消失在叢林中。
蒙朧月色,湖光靜影沉碧,湖麵本極為寧靜,卻被一個少女弄得漣漪點點。那少女纖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珠,月色映在那秀美的臉龐上,卻是水靜雪。她不停地在水中摸索:早知道今天不該帶出來了,會不會是打鬥時掉了呢?她一邊自責,手卻不停地尋覓著。
“水姑娘那麼晚了來找什麼?”水靜雪嚇了一跳,回首一望,卻見嚴吟之抱膝坐在不遠處的一塊礁石上。她心中一喜:有個人幫忙也好!忙道“嚴閣主有沒有看見半塊玉佩?”嚴吟之皺眉道“水姑娘乃名門之後,區區半塊玉佩也掛在心上?”水靜雪搖頭“它對我來說很重要!”冷風襲來,嚴吟之的白衣飛舞,灰色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惆悵“哦?是不是這塊?”水靜雪望去隻間那玉佩完好在嚴吟之手中,不由喜道“對!謝謝你!”
“接著!”嚴吟之隨意一擲,那玉佩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卻落入湖中。水靜雪“啊”了一聲,轉身跳入湖內。嚴吟之一驚,生怕她受傷,也隨她躍入湖中。此時已近冬日,湖水凜冽刺骨,水靜雪卻朝那玉佩所在的深處遊去,嚴吟之不禁有些後悔,隻見她的黑發在水中散開,猶如一泓散入清泉的黑墨,飄飄渺渺,冷冷湖光的湖光照在她身上,好似湖中仙子一般。水靜雪遊近玉佩,當她的手抓住玉佩時,他的手也牽住了她的手,兩人一起浮出水麵。水靜雪並不關心自己有沒有被湖水凍傷,目光停在了那玉佩上。她不由驚道“你……”手中的玉佩並不是半塊,而是完整的一塊。玉佩中間被絲線小心地洛起。水靜雪抬起頭端詳著嚴吟之的臉“是你!是你!”她有些語無倫次,嚴吟之點點頭,淚珠在水靜雪的美眸中越聚越大,終於落下滴入湖中,淚水與湖水很快溶為一體,湖麵上隻留下一道漣漪,她突然緊緊抱住嚴吟之“不要再一聲不吭地甩開我了,好不好?”
“恩。”水靜雪閉上眼睛,她知道她已經得到承諾了!如果這是個夢她也希望在也別醒來了!
湖水從水靜雪的發絲衣角滴落,她卻不覺寒冷,她喜滋滋地推開房門,火燭卻在她身後被點亮。她一驚,回頭一看卻見雲舟瞳拿著火折將一排蠟燭依次點亮。“師父——”雲舟瞳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神情,“那麼晚去哪裏了?”
水靜雪玩弄著發辮“哦……沒什麼,出去走走.。”
雲舟瞳回過頭水靜雪才發現他臉上陰晴不定,她從沒見過他此般神情。他一步步走近她“是嗎?走走會全身都濕了?”水靜雪越來越覺得師父今天不對勁,隻得一步步往後退“我到湖邊去玩了。”雲舟瞳並不停步,臉色越來越陰沉,水靜雪突然覺得背後一涼,已觸到梁柱,無路可退了,她剛想另擇他路,雲舟瞳突然伸手將她的雙肩按住,他的雙手筋力極大,水靜雪覺得肩骨好似被糅碎了一般,一陣疼痛,她不由注視雲舟瞳的眼睛,隻覺似乎有兩團怒火在他眼中跳躍。雲舟瞳心中一陣苦澀:他又怎麼放心她一個人單獨出去,他緊隨她身後看到的卻是自己最心愛的女子被人摟在懷裏。水靜雪覺得鼻子一算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她剛想掙紮雲舟瞳突然吻住了她。水靜雪睜大眼睛: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師父回這樣對待自己!難道又是夢境?她感到力氣漸漸消失,她在周身摸索著,希望能找到反抗的工具,突然,她拔下簪子朝雲舟瞳刺去,雲舟瞳卻不閃不避,發簪觸到了他的額頭但由於水靜雪力氣不大,並沒有觸到骨頭。血順著兩人的麵頰流下,與淚混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血哪裏是淚。水靜雪再沒一點力氣,眼前一黑,簪子“叮”地落地。雲舟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鬆手,水靜雪便滑落在地上。雲舟瞳歎了口氣理了理她散亂的額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現在還不知道嗎?”他抬起手,將手放在她頭上“今晚的記憶,你還是不必保存了!”話音剛落,一團光球閃爍不定。雲舟瞳廣袖一揮,那光邊消散在空中。已至牟時,第一縷晨光射進了水靜雪的房內。她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突然感到全身一陣酸疼,她不由顰起秀眉,卻見雲舟瞳伏在一旁的桌上,黑衣淩亂,長發頹唐地鋪滿了整個桌子。她不由一驚,隨即頭一痛,似乎怎麼也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起身推推雲舟瞳:“師父,師父!”雲舟瞳抬起頭來,水靜雪不由叫起來:“師父,你的頭怎麼了?”雲舟瞳這才想起昨晚額頭被她用簪子戳破了,看來她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還不及反應隻聽水靜雪道:“師父,今天我要和吟之出去,別等我回來了!”“吟之?她叫他吟之?!”雲舟瞳心中好似被刺了一刀。他抓住她的手“靜兒,你不可以......他是有婦之夫,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水靜雪笑著甩開他的手“不要緊,我不在乎?”“為什麼?靜兒?你喜歡他?我對你不好嗎?”水靜雪搖頭道:“不一樣的!”
不一樣?我真的不如他?雲舟瞳還沒回過神水靜雪就走出房門“師父再見!”
“靜兒!”他伸出去的手再也沒有縮回。“為什麼!為什麼!水靜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雲舟瞳雙袖一揮,兩排桌椅應聲倒地,他發瘋般地吼叫著“為什麼我無論做什麼事你都無法接受我!”他猛地一回頭“誰?給我滾出來!”
一個人影從屏風後走出,雲舟瞳一驚“水冰寒!?你什麼時候來的?”水冰寒靠在一邊的牆上“昨晚!”他見雲舟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道“雲舟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負我的寶貝靜兒”雲舟瞳突然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身邊“水冰寒,你別給我來這套!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知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當年讓我當她的師父,我雲舟瞳風華絕代,富可敵國,她有怎麼會不喜歡我!”水冰寒見他如此激動緩了緩語氣“我既然把女兒許配給了你,她就是你的!你性急什麼?”
|“我的?我的?她已經被別人槍走了!她還是我的嗎?”水冰寒笑道“這個你放心,那嚴吟之充其量是個二流貨色,想做我水冰寒的女婿?”他一拳打在桌上“沒門!”
雲舟瞳並不答話,倚靠在柱梁上。外麵突然響起雷聲,一陣暴雨傾盆而下,雲舟瞳猛然跳起自言自語道:她沒帶傘,會淋濕的!說著他抓起桌上的一把白稠傘奔了出去。水冰寒望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但願靜兒能回心轉意!”
雲舟瞳在街上飛奔,街上人群已不多,他一邊打著傘一邊大聲喊著水靜雪的名字,他四處回望希望能看見那抹動人的水藍。突然一陣另他心動的聲音響起“吟之,我們去哪裏?”雲舟瞳暮然回首,卻看見一副自己怎麼也想不到的崎旎景象:隻見嚴吟之高大的身影在左水靜雪窈窕的身影在右,兩人相扶相持,共打一把油紙傘。兩人單看背影就知是一對情侶,雲舟瞳心頭一痛,手中的雨傘“啪”地落地,濺起滴滴水花,他的拳頭握緊,指間的骨骼被捏得格格作響,額頭上的青筋也隨之暴起。現在,他隻須輕輕一揮手就能讓嚴吟之灰飛煙滅!這個人奪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掀了他的逆鯪,非死不可!
嚴吟之聽見響聲回過頭來“雲先生?!”水靜雪轉過頭,雲舟瞳楞了,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有笑得如此美麗過!曾經,他許下誓言,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永遠隻為他一個人起舞永遠隻為他一個人歌唱永遠隻為他一個人微笑,但現在他明白,即使他能做到前兩者也做不到最後一樣——她的笑容已經被別人偷走了!她也不再屬於他了。雲舟瞳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罷了!罷了!罷了!既然她的心裏已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自己還要眷戀什麼?相見不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知道她一直平安,一直快樂,他就心滿意足了。
“……靜兒…….早點回去,晚了,危險……”他擠出一個笑容。水靜雪道:“師父,你要去哪裏?”
“去酒館……”說著他轉過身。雨絲在他周身蒙了一層細霧,使他的背影更為落魄.
嚴吟之伸出手:“不如,我們一起去觀花燈?”
雲舟瞳停下腳步卻不回頭“不了,今天……我隻想喝酒……”烏黑的天際陰雲密布,上空無一人,卻隻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街上蠕動。那身影極為高挑,卻又落魄至極,他的手中柃了一壺酒,-長發盡濕,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啪”地倒在地上。突然雨好似停了,他抬頭一看,一把白稠傘被舉在自己頭上,一邊站著一名白衣荑女。雲舟瞳低下頭一陣大笑:“想不到吧!我雲舟瞳也有今天!”宋芸非道:“部主,我們回去吧。”“回去?回哪裏?我還有哪裏可以去”宋芸非垂淚“回天部啊!”雲舟瞳搖首“我不能回去。”雨水順著他的額發滴落“我不可以……”說著他的眼睛已經有一些迷離他使勁站起身來,身子一軟,卻又跌了下去。“部主!部主!”宋芸非被他嚇壞了“你,你怎麼了?”他不會不行了吧?不會!絕對不會!雲舟瞳不是無所不能,天下無雙的嗎?他不會有事的!宋芸非使勁拖起他無力的身體,“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雲舟瞳你這個大白癡,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值得嗎?”宋芸非喝道,她知道此時他已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