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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其琛穿著嶄新的校服敲了敲對麵的防盜門,敲了足足六七下門才開。
“快點兒啊,我可不想第一天上學就遲到。”周粥圓接過蘇其琛臂彎裏的書包,拉著他往樓下走。
“昨天晚上睡晚了。”周粥圓嘴裏叼著吐司麵包,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秋高氣爽的九月,穿著白藍校服的少年少女沿著大馬路快速地走著。
行人寥寥,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涼爽的清晨增添了一分恬靜。
“喂,你慢點兒。”周粥圓咽下了最後一口麵包,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礦泉水,接過了蘇其琛手裏的書包。
“再不快點走就該遲到了。”蘇其琛扶額,這家夥怎麼都上了初中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噢,知道啦。”周粥圓背好書包,快跑兩步跟上了蘇其琛。
“對了,我可警告你,不許在學校提起那件事!”周粥圓拉著蘇其琛的衣服袖子,瞪著眼睛“威脅”他。
“好的。”蘇其琛爽快地答應了,然後在周粥圓放開他的一刹那笑著朝他大喊道:“媳婦兒!”
“蘇其琛你大爺的!你給我站住!”
周粥圓氣得握緊了拳頭,逮著蘇其琛好一頓拳打腳踢,一路打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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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粥搬到南一道街的時候,肚子裏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周靖安買了一大堆吃穿用品,空蕩蕩的房子瞬間被塞得滿滿的。
周靖安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林粥,老婆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給他生孩子,他卻要遵從上級的命令遠赴非洲修鐵路,連生產都無法陪同。
他放心不下林粥,怕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她會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於是拎著一大堆禮物忐忑地敲開了鄰居的門。
鄰居老蘇夫妻倆都是大學教師,人很隨和,而且蘇夫人也懷了身孕,兩個孕婦互相也算有個照應,於是在得知周靖安的來意後欣然接受了幫忙照顧林粥的請求。
兩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周靖安和蘇延喝酒聊天,從天文地理聊到國家大事,林粥和紀靜則在一旁說著小話。
兩位女士一見如故,迅速打成了一團,沒過多久就感情好得快義結金蘭了。
林粥又過了一個多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終於還是到了送別周靖安的那一天。盡管她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是通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
她不是愚昧無知的婦女,她明白丈夫是要去幹正事的,所以她不哭不鬧,強忍著悲傷笑著揮手。可這也是最讓人心疼的地方。
蘇延夫婦握著周靖安的手紅著眼睛保證一定會照顧好林粥,讓他別擔心。
周靖安走的那天晚上,林粥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夜。天亮了,她又恢複回了那個陽光的粥。
紀靜和林粥的預產期很接近,周靖安走後,林粥的產檢都是和紀靜一起去做的。兩個小姐妹說說笑笑,倒是也逐漸驅散了一些凝於眉間的憂愁。
林粥是外科醫生,月份大了之後醫院就沒再讓她做手術,她也終於輕鬆了一些。
婦產科的大夫和她關係還不錯,她偷偷地問了她和紀靜肚子裏嬰兒的性別,得知是一男一女後兩個人當即激動地訂了娃娃親。
周靖安出國前就給娃娃取好了名字,男孩就叫周粥元,女孩就叫周粥圓。
紀靜挺著個大肚子,指著林粥的肚子對自己兒子說長大後要對粥粥好。
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林粥在浴室滑倒了,幸好她當時握著手機。
蘇延焦急地把林粥送去了醫院,還好有驚無險。林粥攔住了要給周靖安打電話的蘇延,自己卻在深夜對著周靖安的照片偷偷流淚。
東北的冬天又冷又長,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在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候,林粥和紀靜就住進了醫院。
二月十七號那天,林粥被推進了產房。
孩子胎位不正,生產過程艱難又危險。林粥一邊使著勁一邊大罵周靖安,終於在四個小時之後生下了孩子。林粥虛弱地被小護士推進了病房,嬰兒包著包被放在了她旁邊的嬰兒床上。
一覺醒來,林粥覺得好多了,正想問問紀靜生沒生,就看見她抱著孩子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我兒媳婦呢!快讓我瞅瞅!”
林粥看著一臉興奮的紀靜,嘴角微微抽搐著。
紀靜看向旁邊的嬰兒床,上麵躺著一個白淨的女嬰,不哭不鬧。
但是因為胎位不正的緣故,林粥早進的產房,但是周粥圓卻比蘇其琛晚生了整整一個小時。
紀靜站在地上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樂得嘴都合不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