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位容貌清秀的少年靜臥在山洞的石床上,身旁陳設著與他身材極為不符的兩把劍。一柄是纖細如柳枝般的三尺輕劍,而另一把則是長達五尺,寬一尺的厚重威猛若千斤之重的重劍,幾乎和少年具有等身之長。清晨的冷露浸濕了肩膀處的傷口,使得少年微蹙眉頭,疼痛的感覺喚醒了他的神識,他緩緩地睜開雙眼,警覺地環顧四周。
深洞的邊緣雕鑿出一張石床,簡陋地鋪設著草席和木枕。一盤火盆尚未燃盡,旁邊擺放著幾個石碗和藥瓶。少年心中了然昨日昏迷過後有人出手相救,手持輕劍起身。他搖搖晃晃地邁出洞口,洞外是一條清澈的小溪,瀑布傾瀉而下,溪水拍打著青石,濺起的水花輕輕打濕了少年的鞋角。他跪在溪邊,借水洗淨了臉上的汙垢,溪水對岸,一位少女路過,發現少年醒來,急忙踏上青石,躍躍欲試地奔過來,“你終於醒了!”
少年聞聲起身,目光停留在那位少女身上。她身穿樸素的農家衣裳,手持著一個木盆,裏麵堆放著些許衣物。少年誤以為是眼前少女相救,連忙作揖,欲表感激之情。然而少女擺擺手,繼續道:“我叫阿誅,這裏是稻香村,你被發現的時候身負重傷,是村中大夫陳商把你從樹林裏救回來的!”
樹林、黑衣大俠、截殺…… 少年腦海中的記憶一閃而過,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緊張。“糟了!東西,我的東西呢!” 少年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一瘸一拐地急匆匆往回走,翻找著自己的行囊。少女迅速追了上來,焦急地說:“怎麼了?你在找什麼,你別著急,你被救回來之後,你隨身攜帶的行李我們也一直小心保管著,決計不會丟失的。”
少年翻找良久未果,轉頭詢問少女:“阿誅姑娘,你可曾看到過一本手抄的書卷?” 少女搖頭:“書卷?我不曾見過,哦對了,這些日子除了我之外,陽寶也經常過來照顧你,會不會是他不慎收拾了去?他在院子裏,你去找他問問看吧。”
少年踏石而過,一路疾馳而下。在盛開的桃花樹下,一座兩層的木宅映入眼簾,周圍是幾座涼亭和一座戲台。陽寶遠遠看到來者正是昨天被陳大夫所救的少年,高興地揮手招呼:“喲,你醒了!要不是陳商大夫妙手仁心,不然你這條小命可就難保咯。”
“陽寶哥,你有沒有見過一本手抄本的書卷?” 少年急切地詢問,“阿誅姑娘說隻有你和她整理過我的行囊,難道是你誤拾了嗎?”
“一本手抄本的書卷?我當然沒見過!話可不能亂說,我陽寶身正影端,怎麼會是那種隨便翻弄別人行囊的人” 陽寶一臉正經地回答。
少年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微沉之色。難道《空冥訣》已經落入賊人之手?他心中一陣焦躁,不由得回想起當日的情景。正值少年出門遊曆的第二天,偶遇一夥賊人正在圍攻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少年挺劍相助,卻發現自己並非對手。就在黑衣老者與少年逃亡之際,老者將《空冥訣》托付給少年,囑咐他交給稻香村的李先生,卻在村前的樹林中因體力不支昏倒。如今黑衣老者恐怕已慘死在賊人刀下,而《空冥訣》的下落不明卻讓少年有些束手無策。
陽寶似乎沒有察覺到少年的情緒,繼續自顧自地和少年說著最近村中發生的怪事。“不過最近也真是怪事連連……自你被陳商大夫救回村子裏之後不久,便有兩夥賊人先後來到稻香村附近,將這裏團團圍住,也不知意欲何為……哎,我本想去外麵打聽一下風聲,但劉大海師父這幾日總盯著我,莫不是知道了我的心思……”
“什麼!山賊圍困了稻香村……” 少年沉思片刻,料定《空冥訣》應該不在這兩夥賊人手中,否則他們不會在村外圍困。一旦秘籍落入山賊手中,村中百姓的日子恐怕就難以安寧了,少年定了定神,抱拳對陽寶說道:“那就多謝陽寶哥了。”
“也罷,既然你已經醒了,就去和我的師父劉大海說一聲吧。在你昏迷期間,他對你最為照顧。”
“自當謝過劉大海師父。” 少年心懷感激地答應。
陽寶咧嘴一笑,撓撓頭,然後轉身走向溪邊,找阿誅去了。 少年順著路走了幾十步,來到一片空曠的土地。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在指導幾名民兵學習刀法。聽到背後的動靜,他轉過頭來,見到少年微笑著點了點頭,“你醒了,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