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虞婉回府後打開房門,她眉頭微皺,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順著血跡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穿著白色囚服,身上滿是傷痕。巧的是,她認得,南莬密探。
“救……救我!”那人見到虞婉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你猜為何你能活著逃出攝政王府的暗牢”虞婉低垂著眸,俯視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瞳孔放大,似想到了什麼,身體不住地顫抖。
“愚不可及。”虞婉神色淡淡,輕柔的語氣中滿是嘲諷,如玉般的手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緩緩走向男人,清透的眸中透著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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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虞姑娘受傷了”衛一悄然出現。
“受傷?”君以晏頓了頓“發生了何事?”
“暗牢中的南莬密探逃出,藏匿在虞姑娘房中,傷了虞姑娘”衛一低著頭,他被君以晏派去保護虞婉,但畢竟是姑娘家的房間,總不能趴人屋頂。
“去看看”君以晏大步向虞婉院中走去,走到門口,他輕敲了敲門,隨後開門進入。
隻見虞婉麵色蒼白的斜靠在床頭,身上披著外衣,青絲散落在肩頭,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君以晏呼吸一滯,隨即轉過身去:“抱歉。”
“王爺步履慌張,是有何事?”虞婉輕咳了幾下。
“聽聞牢中逃出的犯人傷了你,現下如何?”君以晏抿了抿唇,耳朵泛起一陣紅意。
“隻是受了驚嚇。”虞婉眼眸低垂:“王爺不必擔心。”
“有件事…”君以晏轉過身:“雖說流言不可信,但虞姑娘在我府上畢竟不妥,府中無侍女,多為男子,確實如皇上所說,是我考慮欠佳,若是……”
“府中清淨,平日也無需侍女,隻是在京中有事要辦,待些時日,若是叨擾到王爺……”
“不叨擾的”他張了張嘴,似要說些什麼,卻又止住,隻留下一句:“虞姑娘好好休息。”
樹影晃動,藏匿其中的月若隱若現,透出幾分光照在君以晏淩厲的眉眼,平添幾分脆弱。
“王爺分明心悅虞姑娘,為何不願表明心意。”衛一忍不住道,他一直跟在攝政王身邊,見證了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變成如今的沉穩內斂,自老王爺王妃去世後,王爺的心跡愈發琢磨不透。
“衛一,你也曾隨我上過戰場,應當知道戰爭的可怕,不知道戰死在哪一刻,又何必輕易許諾。”君以晏望著天邊的明月,他時常夢見父王戰死後,母親自盡於棺槨前,悲痛欲絕的淚水,無忘的嘶喊,他不止一次見過,每一個死去的戰士身後都有深愛牽掛的人,他可以光明正大不懼生死地做他的護佑百姓的戰神,但何必困住一個本可以恣意生活的人。
於他來說,感情是枷鎖,生出了不舍,又怎麼能從容赴死。
護佑暮齊,雖死猶榮。一位父親用行動指引著君以晏的選擇。
人生路上的選擇有許多,但最後的邁步往往從頭便有了鋪墊,難以理解,卻又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