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城林府——
初春,風中還夾雜著些冬天的冷硬氣息,但不影響園中星星點點的粉嫩。
林曉月獨自坐在亭中,水羅裙中的鵝黃隨風舞動,似是主人的心事般。
那日,林曉月就已經知曉,救自己的是那個傳說的自己未來的夫婿——下馬的瞬間,冷一寒露出了腰間的玉佩,林曉月記得上麵青鳥的圖案,那是恒斷山莊獨有的標記。
那個女孩是誰?似乎對冷一寒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他對她的關切溢於言表,那她呢——作為他的即將過門的妻子,對他而言又是什麼?想想,林曉月不免有幾分傷感。
本來,對於這份婚姻,林曉月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對於以後的日子,也沒有任何期待。哪怕是夫君對自己的態度,她都沒有任何幻想。隻是一樁父母之命的婚事,她不得不完成的命運。
從小就與世無爭的她,也曾想過如果不受夫君喜愛,那麼她就安安靜靜的過她本來的日子。隻是那日見了冷一寒之後,一切開始變得不一樣,那種少女的悸動,讓她無法控製的回想冷一寒對幽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說話的語氣……揣測他們的關係,幻想以後的日子……隻是越想,就越放不開,那種安靜的力量在一點點的流逝,不自覺對以後的生活有了種期待,卻又有些傷感。畢竟冷一寒對於幽的親昵,是她介意的。
“哎……”一聲歎息也隨風散去,顯得那麼無力。
再有兩個月,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就要成親了,這個即將要舉行的喜事,似乎並沒有帶給莊內絲毫喜慶,隻是仆從與侍衛來往穿梭顯得格外忙碌了一些。
冷一寒無視府中的一幹人事,獨自一人往後山走去。
相對於莊內的忙碌,後山的一座別苑中,凸顯的格外清幽安靜。
小院的護衛,銀色青鳥麵具遮麵,識別不出麵容。見冷一寒走來,忙屈身行禮。
“莊主!”聲音嘶啞。冷一寒伸手扶起,臉上露出難得的溫暖神情,微微頷首,邁步走入院中。
迎麵走來一個紫衫仆從,見到冷一寒毖瑟了一下,似是很畏懼,隻是眼中的寒光一閃。
冷一寒麵帶不屑:“聶啟陽,不用做出這幅摸樣,你想怎樣大家都很清楚。不過如果你敢動那人分毫,我一定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冷一寒口氣狠厲。不等聶啟陽反映,甩袖走入正屋。
聶啟陽把身子垂得更低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隻是低沉的臉上現出陰毒的表情來。
屋中香氣繚繞,卻也遮不住那股濃濃的藥味。冷一寒神情複雜的望向躺在床上的人。那人形容枯槁,皮,像破布一樣亂鋪在臉上——麵容說不出的詭異,令人不忍多看。
一滴淚無聲的從冷一寒臉上滑落。“寒,你睡了太長時間……我好累……”
“莊主!”來人打斷冷一寒(或者,我們應該叫她冷依雲。隻是這個名字早已經被埋葬了,有時候連冷依雲自己也忘記了……)
隻見來人同樣銀色青鳥麵具遮在臉上,分辨不出麵容。“往事已成定局,莊主當忘記過去。”聲音同樣嘶啞難辨。
“青雲……”冷一寒聲音充滿疲憊,“原本應當承擔著一切的人躺在這裏,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