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人聽了倒也不惱,畢恭畢敬地對著那道士躬身道,“道長,有事打電話,在下隨叫隨到。”素袍道士仿佛沒聽見一樣,低頭不斷地擦著自己的道袍,一臉嫌棄,仿佛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似的。
西裝男人又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扭頭,暗自長歎一聲,開著自己的越野車,回家了。
車從公路上奔騰而過,濺著起剛下的雨水,灑到路上的兩邊。
林枯癱坐在一個墳堆的背後。
風吹的和之前一樣大,仿佛一夜不會停下,雨卻一滴也沒有了,天兒又冷了些。側耳聽著遠處,汽車的聲音,漸漸淡去。
“洛夜,還有個人嗎?”
“稟林百戶,還有一個。”
林枯倚著潮濕的墳堆,心中莫安心了許多。
林枯卷起右臂的袖子,小臂上多出一團黑乎乎的圖案,仿佛是被烙上去似的。月光從漆黑的天上,灑落下來,灑在了林枯身上。
林枯借著月光,瞧著右臂上的圖案,歪歪斜斜,像是被什麼東西拚湊似的,在林枯的血肉下緩緩蠕動著。那好像不是一個圖案,而是一枚文字,一枚會蠕動的文字。
林枯看不清那字是什麼,但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活著就成。
林枯心中默念道,妖鬼鑒上的【未提取】,像是被人用筆塗了似的,後麵又添上了【已提取;鬼眼】。
林枯右臂上的圖案一熱,右手上多了一個古紅色的匣子,隻有巴掌大。
林枯推開頂蓋,裏麵放著一枚眼珠和盜憶百目身上的一模一樣。“洛夜,這玩意兒怎麼用?”
“百戶,您閉上眼,我幫您!”
林枯閉上了雙眼。古刀,將那散發著鬼氣的眼珠,挑起,淩空一抽,將眼珠打進林枯的口中,林枯感覺嘴裏有什麼滑滑的東西進去了,眼珠在古刀的“善良提醒”下“異常自覺”地從林枯的喉嚨中硬咽了下去。
林枯一陣子喘不上氣了,再一睜眼,隻看見,右手上剛好的傷口又裂開了,一隻猩紅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林枯感覺自己有了第三隻眼睛,隻不過通過那隻眼看的世界是猩紅色的。
全世界仿佛都被染滿了詭異的猩紅色,林枯看見古刀下,是一個穿著殘甲的男人,男人仿佛還在滴著血水的麵甲,咧著嘴笑著說道:“葉百戶,剛才莫怪在下!”
“你是,洛夜?”
男人單膝跪地,雙手捧刀\u0027\u0027在下洛夜,願隨葉百戶共生。\u0027\u0027林枯提刀,伸手向外看去,依稀看見公路一個道士孤零零地聳立著。
道士看著前方黑乎乎的小路,看了看\u0027\u0027林莊\u0027\u0027兩個黑漆的大字,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籙,打在界碑上,漆黑的大字,一下子竟變地有些猩紅,若是靠近聞,興許還能聞見點兒血腥味.
道士雙手插入袖中,俯視著小路,自言自語道:\u0027\u0027師兄,這次總算是靠譜了。\u0027\u0027
說完,對著界碑,啐了一口,走向小路上。風猛烈地吹著,而樹上的葉子卻早早地落了個精光,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搖晃著,林枯收回了右手,裹緊了衣服,
“葉百戶,他來了!”
“誰?”
“那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