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一年。
“周王世子朱敬上前受冠禮!”
朱敬身披深衣,並加大帶,係五彩絛,戴幅巾,納黑履。
兩步上前走到一位老者跟前微微頷首。
這位皇族宗室老者緩緩轉身拿起身邊仆人端著的淄冠。
老者剛穩住了自己不斷顫抖的雙手,將端立身前的淄冠穩住,欲將其加於朱敬。
霎時,朱敬身後寒光一閃,隻見一人身穿白服,係儒巾,著一柄五寸長青銅匕首,抬手便向朱敬這邊衝來。
烈日懸空,曬的人生疼的陽光直射在匕首上,刀身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刀刃反射著錚亮錚亮的光,頓時血光四濺,殺氣頓起。
來人一聲猛喝,刀光,人影便席卷著一股熱浪一同湧到朱敬跟前。
朱敬也是從身前皇族宗室老者驚變的表情中意識到發生了意外。
剛轉過身來,便看到白衣人擒著匕首向自己胸膛刺了過來。
一時間朱敬腦中浮現起前世暴雨被閃電擊中的前一瞬間,五雷從朱敬頭頂灌入身體,直接當場死透。
剛穿越過來還不到兩日,剛被閃電擊中時的疼痛又如潮水般瘋狂湧入朱敬的腦中。
一定不能再死一次了! 一時間朱敬腦海中隻剩下了這個念想。
念及此處,朱敬心頭一沉,瞬時丹田沉氣,軀幹肩軸同時發力,整個身體向側後方倒去。
盡管朱敬的反應已經夠快了,但刀光仍然見血,隻是未傷到致命處。
此時四周的侍衛將士已然反應過來向此處圍來,個個佩刀披甲向此處奔來。
那刺客見一刀未斃命,看了朱敬一眼,又望向已經從四周圍過來的將士,也並沒有多做停留,轉身便向兵力薄弱處外圍逃去。
隻見刺客逃跑沿途有兩人試圖阻攔他,還沒等兩人抬起刀作勢揮砍,刺客便已手起刀落,一瞬間兩人腦袋便甩了下來,血從脖頸處不斷噴出血液,幾秒後身體彎曲摔落地麵,周圍人看到這幕後,便都不敢再向前阻攔,幾息後白衣刺客便已翻過高牆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此時不知人群中誰喊到:“保護周王世子殿下!”
眾將士才緩過神來齊齊向朱敬那處靠去。
待到兵將圍攏,以世子殿下為一個圓四散警戒後,中間一人披紅布甲,係銅製護心鏡,戴金屬棉盔,握七尺長纓率先向前,單膝下跪頷首抱拳喊到:“末將河南中護衛指揮使劉寧,救駕來遲,請周王世子殿下降罪!”
劉寧說完後,不動聲色間向後方比了個手勢,隨後他身後的兩位將士連忙向前將仍在地上躺著的朱敬攙扶起。
待到起身稍稍站穩後,朱敬才擺手示意二人後退,頓了頓醞釀了一陣才說道:“原是劉愛將,父王在世時也向我念叨過你,誰知你我二人竟此番情形下得以相見,若非劉愛將率麾下及時趕來,本世子恐怕……”
朱敬說到這意識到不對,也並未再往下說,沒顧及自己仍還有微微疼痛的傷口,連忙向前,雙手握住劉寧的手,將其扶起。
“總之這次多虧了劉愛將,也曾聽父王稱讚劉愛將的英姿,當時年少尚不得信,今日一見,才知父王所說果真沒錯!”朱敬將劉寧扶起後又說道。
劉寧聽朱敬這樣說時,麵甲下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素來聽聞周王世子不善言辭,隻會屋中讀死書,軍中更有流言稱周王世子承襲王位後,恐無法在軍中服眾。
今日見到世子殿下後,此番情形下,世子殿下的言行皆與傳聞不符,也不知那傳言是假,還是眼前這位世子殿下之前是在藏拙。
但此時劉寧也沒有做過大的反應,連忙又向朱敬拱手道:“謝世子殿下恕罪,末將幸得王爺賞識,在軍中效力多年,此次遇襲,救駕之功卻是不敢當,全賴老王爺在天之靈保佑,世子殿下方才逢凶化吉,有驚無險。”
朱敬聞劉寧如此推脫,不惱反而笑道:“父王在世時,常叮囑本世子應常於軍中走動,年少不得知其中道理,如今才懂父王當初之深意,往日你我二人不得見,今日也算是你我二人接下善緣,劉愛將往後可是要常來王府與本世子親近親近才是啊。”
劉寧聽世子殿下有意拉攏,又是連忙拱手:“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末將往後定會常拜訪王府,屆時也要世子殿下賞臉,莫要閉門不見才好啊。”
朱敬見劉寧答應便哈哈大笑,隨後向外圍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攙扶,準備回王府。
劉寧見狀,自覺退下並在後方跟隨保護,朱敬在侍女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行駛,後方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護甲跟隨,行止王府門口後,這隊騎兵才停止,隨後下馬在王府周圍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