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記得那個夜晚是怎樣的,隻是大約在半夜十一點多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女嬰誕下。隨著哇的一聲啼哭,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才好像卸掉一身的疲憊,當皺巴巴的孩子貼近她的臉龐,滿眼的柔情如春水般將孩子團團包圍,就這樣,在春水般的柔情中,小七一天天的長大。
小七大名李柒,有一個大她八歲的哥哥,李傑,媽媽名叫王香,爸爸名叫李貴。
故事發生在一個較貧窮的小村莊裏,小七出生前,李貴還沒有與弟弟李剛分家,兩家人住在一個院裏,李貴作為家裏的老大,選擇住在了南屋。這個南屋,一到夏天,別提有多悶了,一到這時候,李貴總是帶著娘倆去土堤上涼快,那時候的晚風總是很愜意,能卸掉人們一身的疲憊。
又一年春,李貴要去窯上做工了,一去大抵又得半年,王香燒了好些個菜,李傑在一邊給爸爸倒上酒,三人圍坐在飯桌上,開始了今天的午飯,中途,王香幾次捂嘴想要幹嘔,這使得李貴擔心起來,“怎麼了這是?用不用去診所瞧瞧。”“不要緊不要緊,可能是剛才殺魚的時候給腥著了。你東西收拾齊全了沒,這一去又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要不了多久的,你在家好好照顧小傑吧。”李貴一邊說一邊撫摸著李傑的頭。吃完午飯,李貴就和村裏的幾個工友一起,踏上了去往磚窯的車。
後來的幾個星期裏,王香經常性的幹嘔,比對懷李傑的時候的情形,王香估摸著應是懷了。王香心裏不踏實,趁著李傑上學時,去了趟鎮上的診所,猜想沒錯,果真是懷了個孩子,有三四個月了。王香心裏又驚又喜,回了家就把這個好消息讓正打算去磚窯做工的弟弟王大想帶給李貴。隔日,李貴買了些肉回了家,正趕上吃午飯那會兒,李貴挽起衣袖對王香說:“今個我下廚,你坐那歇會吧,也嚐嚐我的手藝。”就這樣,李貴在家待了一個星期,一天下午,王香對李貴說:“要不你還是去幹活吧,家裏有我呢,也沒啥大事,這個孩子一出生,沒個落腳地怎麼行,咱要不蓋個新房,你說呢?”李貴沉思了半晌,說:“嗯……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我還是有點擔心的,你這麼一說,我……都怪我沒本事,等我賺了錢,一定……一定蓋房子,咱一家人住。”王香眼裏噙著淚花,點了點頭。
小雨淅淅瀝瀝下著,周圍的花草也不在鮮活,像是在阻擋著李貴的步伐,但他還是坐上了去往磚窯的車,好在李貴知道幹,在那個物價低廉的年代,常年在磚窯幹活,一個月能掙個八九十元就已經是工友中的佼佼者了,他不忍一家人再忍受酷暑的折磨,於是他攢啊攢,攢啊攢,連帶著以前攢的工錢,終於攢夠了啟動蓋房的錢。就這樣,李貴回到了渴望已久的家中,買了一片莊子,蓋起了自己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