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似夢虛幻,卻又偏偏沉悶,綿長。
天又忽然落了雨。朦朧的雨絲似飄散的薄霧,如紗帳般將迷林環繞起來,像潮濕的甬道。
一名紅衣少女策馬飛弛,身上原本鮮豔的紅衣已被劃破多處,隱匿在破裂處的傷口在來時路上灑下淡淡的血腥味。忍住劇痛,女子緊緊的攥住韁繩,咬牙向密林深處奔去。
飛弛的確駿馬驟然停下,紅衣女子躍下馬,絕望的看著眼前的懸崖。
迷崖。
當真是天要亡我,使我命絕於此?紅衣女子的確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慢慢回過頭。
火光漸明。
不過半刻,迷崖邊已站滿了人,將紅衣女子團團圍住。
\\\"交出溯魂,饒你不死。”人群忽然撥開,一名藍衫少年緩緩從中走出,傲然而立,表情清冷而絕決。
“饒我不死?”紅衣女子笑起來,語調譏諷,卻透出蒼涼。沒想到,最後站在我麵前的,是你。
“你沒有選擇,霍倚弦。”少年不為所動,表情依舊如昔。
“不,有的。你的得不到溯魂,還有...”風灌入她的衣袖,張揚而倔強的弧度。說話間,人已不露痕跡的退後一步。
藍衫少年察覺到她的動作,臉色一變,點足向崖邊掠去。
卻為時已晚。紅衣女子隻輕輕向後一倒,便如斷翅的蝶一般急速下墜。
“那個秘密。”
“我們走。”藍衫少年回過身,黑暗將他的表情埋藏起來,晦暗不清。
“墜入迷崖者,必死。”
還是誰都阻止不了你,霍倚弦。
柳絮在山洞裏醒過來的第三天早晨。心情已經恢複平靜,接受了現實。
紅衣。長發。這個女子不是她。
卻亦是她。
或者應該說,這個女子現在是她。
柳絮覺得很沒有搞頭。
她的生活不應該如此多姿多彩,應該樸素。是的,樸素。
她是淡定的女子,自是喜愛淡定的生活,上班,下班,毫無波瀾。
可是,現在她似乎脫離了她樸素的軌道。
柳絮試著慢慢的坐起來,這具身體傷痕累累,稍微的不小心就會撕裂傷口。
“醒拉。”感覺有溫熱的氣息拂上臉頰,柳絮想也不想的向後挪了挪。
唔,距離太近了,不安全。
“霍倚弦。”齊年不死心的再次靠近她,笑容明媚。
“我餓了。”柳絮鎮定的別過臉,自動無視那張笑的很漂亮的臉。
柳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漂亮這個詞去形容一個男人的笑,尤其是一個長的算不上漂亮的男人。
但是,他的笑容的確漂亮。
那笑仿佛澄澈之光,書盡溫暖。
但即便齊年此刻笑的再好看,也無法抹殺柳絮對他的第一印象。
那幾句對話,讓身為律師的她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無言以對。
對話如下:
彼時柳絮剛剛蘇醒,“這裏...是哪裏?”
“山洞。”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帶你來的。”
“.....你救了我?”
“恩,好玩。”
“...好玩?”
“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還沒有死,挺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