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改變(1 / 2)

雲龍袁家幾近滅門,拖船埠的袁家卻抵抗住了土匪的侵襲。慢慢就有消息傳來,並不是說這次的匪患完全是針對某個小家族,而是各大家族都利用各種情勢把災禍向小家族身上引。同時也因為張鳳蘭在雲龍鎮日漸強勢,不敢動清河吳家,總能讓依附吳家的小家族引火燒身吧。

吳家和袁家走的是河道,嚴格算起來是湖匪與船幫的勢力範圍。而其他家族包括拖船埠的袁家因為要在陸地上生活,多多少少都與土匪山賊有些聯係。有些山賊甚至是一些大家族暗自養起來,用來打擊對手的工具。

襲擊雲龍鎮的土匪有沒有這些大家族的影子,拖船埠的來人說得很隱晦。

張鳳蘭卻直接告誡袁家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不要輕舉妄動的原因很多,其中水陸勢力的分野早就約定俗成,這種平衡不宜打破。再就是張家嶺處於非常脆弱的時期,隻能委曲求全,這也是很大一個原因。張鳳蘭一定是接到了一些威脅性的傳話,所以事後從漢口帶回來了數千發子彈,供給張春訓練用。

張春察覺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所能做的也十分有限,亂世要靠實力說話,但是實力不是短時間能夠培養起來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夏收過後,張家嶺除了掃盲。就是搶種水稻。新收的小麥產量差強人意,但是張家嶺的老少都認為這已經是高產,非常高興,至少不用擔心挨餓。

搶種完水稻。土圍子裏要修建公共廁所和下水道。

西池塘的邊上築起了土窯,開始燒製磚瓦和陶管。這是莊稼人必備的手藝,會燒,不精通而已。張春有了足夠的糧食,但是買了再次買了兩頭牛後就沒錢了,所以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袁芳總算爬起來,死去的人活不過來,而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

土圍子裏一下子幹淨了起來,汙水被下水道收集統一排到了南門前打穀場邊的大糞池裏。糞池邊已經開始堆農家肥。糞池的傍邊新修了一個四合院,裏麵喂了兩頭小豬,其它的地方就是牛棚。六頭水牛,在雲龍鎮,也不是每個家族都有,這年頭牛太貴了。其它家族都認為雇農和長工應該出力,連翻耕水稻地也都是人耕的,反而是一些自耕農家裏養了一些水牛。

建完牲口院子和下水道係統後。張春就不敢折騰了。

不過土窯沒停,張家嶺開始燒窯。雲龍鎮以前窯口的兩位師傅因為匪患,帶著三個徒弟過來,他們沒有糧食來源,春荒好過,但是熬到秋收不容易。兩位師傅不會燒瓷器,但是一般的陶器還是能夠燒的。而且平常人家誰用瓷器?反正張春家和張揚氏家都沒有幾個瓷器。張鳳蘭販賣的也主要是陶器而不是瓷器。

兩位老師傅接管了土窯就開始改造窯口,主要燒製土磚,張春說陶器要燒可以,但是要保證質量。牛頭山有很好的陶土,但是老師傅們不敢把窯口開到牛頭山。因為還不太#安全。所以每天隻有三個徒弟到牛頭山用板車拉一車陶土回來,陶器的產量被限製了,土磚沒有限製。大塊的土磚是用來在土圍子外側砌牆,一方麵加固土圍子,另一方麵防止雨水侵蝕。這個進度不快。但是一直在持續。弄得西池塘已經快與北池塘連起來了。

有一點,張春不太明白,中國水稻種植技術的水肥管理已經非常成熟,農家肥的製作和田間施肥也是如此。為什麼在湖北中部看不到一點這方麵的痕跡?不過當張春進行講解的時候,張秀清等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很快就能明白和運用,說老人們教過。很快,張春就知道了,原來隻有自耕農才重視水肥管理,他們也有足夠的材料製作農家肥,如果自己家不夠,還會去富人家裏挑糞肥回家來補充肥料的不足。

自耕農的收入和一年的糧食都要靠土地。但是到了雇農和佃農,甚至長工們就不重視田間管理。他們的勞動所得大部分交給了地主,有些就是農忙時的一點工錢來養活全家。比如以前的張家嶺就是如此,這些農戶家裏的糞肥一般都用來田間地頭種一點菜和紅薯南瓜什麼的,這些能夠養家糊口。

農作物的秸稈都用來燒火做飯,因為整個牛頭山都是張家的,想要砍柴,必須要把大部分柴火送到張家,而且如果張家不收柴火,農戶就不能去牛頭山砍柴。地裏收的秸稈根本不夠燒,所以到了秋冬的時候,都是成群結隊到石女山裏麵的去砍柴,要冒著土匪搶劫的危險。

所以農戶們就算知道利用麥草和稻草發酵成肥料,也不能冒著沒柴燒的危險,也不願意為地主白白打工。有糞肥還不如都用在菜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