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張顯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
太後與皇後一向是死對頭,原本皇後氣焰囂張,可自從德王突然暴斃之後,皇後娘家在魏明與定王的聯合下也逐漸失勢,而太後與定王聯係更為緊密,在後宮之中也重新掌握大權。
說不定這次定王突然逼宮,就是太後在後麵出謀劃策。太後原本就不喜歡楚玄的親娘,當年害死楚玄親娘幕後黑手就可能是太後,所以為了防止衛王登上皇位找她算賬,她先一步扶植定王當皇帝。
宮變發生的太過突然,張顯又被困在府裏出不去,看著越來越陰沉的天,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張顯在書房了焦躁地走來走去,他沒有陸誌明的武功,身邊能用的暗衛也沒幾個,能出去的估計都回不來了。
“張大人!”就在張顯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一個黑影猛地一閃就出現在他麵前,張顯聽此人聲音是個女的。
“你是誰?”張顯努力保持鎮定,難道魏明和太後等人要殺他?不會,既然要殺他,又何必派兵圍困張府。
“張大人,我叫蝶兒,是青溪公主的侍女。我家主人去西疆之前特意囑咐過我,讓蝶兒暗中保護大人的安全。”蝶兒扯下了蒙麵的黑巾,小聲地對張顯說道。
“溪兒!那她還對你說過什麼?”張顯心中一喜。
“我家主人說,如果京城發生預料不到的事情,就請張大人去找童南川童大人,他會幫助張大人的。”蝶兒如實說道。
一聽蝶兒說起童南川,張顯有些猶豫,童南川的女兒雖然嫁給了餘為,但是童南川曆來保持中立,無論是定王還是衛王,他誰都不會支撐,再說這時候找他有用嗎?
“張大人,事不宜遲,請您趕快去和童大人彙合,然後進宮救駕。我家主人說過,童大人很多年前欠她一條命,所以這次童大人一定會幫助張大人的。”似是看出張顯有些拿不定主意,蝶兒趕緊說道。
“好!可是,外邊都是兵,咱們怎麼出去?”與其被困在這裏,倒不如先出去再說。
“張大人,蝶兒得罪了!”蝶兒讓張顯船上黑衣,然後她施展輕功帶著他一起飛出了張府,並且直接把張顯送到了郊外一個小宅子。
張顯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童南川、武王爺和衛侯爺居然都在宅子的客廳裏坐著,而且三個人身後都有一個黑衣人。
“宰輔大人,您來了!”三人似乎都在等他。
“童大人、武王爺、衛侯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張顯以為蝶兒隻是讓他來見童南川一個人,沒想到還有失蹤許久的武王爺和不問朝事的衛侯爺。
“我們也不知道,這些黑衣人說他們是青溪公主的手下,還說讓我們來這裏見你!”三個人看著張顯說道。
“蝶兒姑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張顯心中的疑惑更勝了。
武王爺、衛侯爺和童南川見張顯也是一副被蒙在鼓裏的樣子,都有些冷意地看著他們身後的黑衣人,武王爺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幾位莫要驚慌,我們四個的確是青溪公主的手下,這段時間一直負責保護幾位的安全,皇上那裏也有我們的人在保護,所以定王和太後是傷害不到他的。隻是,我家主人說過,如果京城有突發事件,就需要四位一起才能解除危機。”雪鷹對幾人解釋道。
“我們四個怎麼解除危機!手裏連一個兵也沒有!”武王爺氣呼呼地說道,楚嶺天竟然大逆不道,他真想一刀把楚嶺天給剁了。
“我家主人說,武王爺和衛侯爺都是打過仗的人,一旦京城發生兵變,調兵遣將的事情兩位最是在行,而張大人是一朝宰輔,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所以他的話很多官員都是相信的,童大人的兩位公子是京郊大營的副將,主將雖為太後的人,但兩位公子在軍中很有威信,隻要童大人一句話,這主將必死,兩位公子便會帶大軍來救皇上。”雪鷹將當日臨青溪對他說的話又原話不改地告訴了幾人,“另外,我家主人還說,當年她救了童家小姐一命,雖說餘為是她師兄,童家小姐是她師嫂,但童大人應該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你說什麼?當年是青溪公主救了我女兒寧馨?”童南川驚訝地問道。
“沒錯,當年的藥方就是我家主人給她的餘為師兄的。”雪鷹回答道。
“這個恩我童南川自會報答,隻是一碼歸一碼,定王謀反逼宮,我童南川絕不會坐視不理,隻是這京郊大營的兵士必須要有兵符才可以,那兵符可是在太後的手中。”童南川之所以遲遲沒有站隊,不過是為了看清楚局勢,雖說現在定王獲勝的可能性大,但他也知道定王並不是最合適的帝王。
“是啊,沒有兵符,那些兵也不會聽我們的!”衛侯爺也跟著說道。
“幾位放心,兵符我們已經拿到了,現在幾位就可以跟著我們去京郊大營,殺了主將,然後帶領京郊的三十萬大軍營救被困在宮中的皇上,將定王和太後的陰謀揭穿。”這時候,雪鷹從懷裏掏出了兵符遞給了武王爺,說到底四個人之中,還是武王爺在士兵們的麵前更有威懾力。
“這兵符你們是如何拿到的?”張顯震驚不已,如果眼前幾人心懷不軌,那楚國真是完了,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回宰輔大人的話,兵符是皇後派人從太後寢宮中偷出來的,也是皇後交給皇上的,最後皇上給了雪鷹!”雪鷹解釋道。
“皇後怎麼會幫著偷兵符?”幾人都很是不解。
皇後這些年在宮中和太後做對,和皇上後宮中的妃嬪做對,和朝中很多官員多對,甚至和皇上也是對立的,她怎麼會反過來幫助皇上呢?
“因為皇後已經知道德王是被魏明之名魏梓珍和定王妃巫翎兒合謀害死的,所以她才會幫助皇上去偷兵符。”雪鷹一句話就給幾人解了疑惑。
這下子,張顯、童南川、武王爺和衛侯爺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德王是皇後最大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更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原本最有希望坐上帝位,但是卻死在了兩個女人手中。
而這兩個人一個是魏明的女兒,一個是定王的王妃,而定王和太後關係又緊密,那麼皇後肯定會以為德王是魏明、定王、太後合謀害死的,對於有仇必報的皇後而言,她自然不會讓定王坐上皇位。
“好了,現在有兵符在手,咱們趕緊去大營!”有些事情等到平息了叛亂之後再弄清楚也不遲,武王爺想著,就算宮中有人保護皇帝,但太後可不是吃素的,不能小看她。
這邊張顯幾人帶著蝶兒、雪鷹等人去了京郊大營,而皇宮裏人人自危,宮女太監動都不敢亂動,全都躲在屋子裏不敢出來。
夜色越來越深,他們心裏的恐懼也越來越多,曆來宮中發生大事,都是這樣氣氛緊張,更何況定王已經派人把皇宮裏裏外外都給圍住了。
太後的鳳儀殿裏,外麵看起來沒什麼不同,隻是裏麵的燈光亮得有些太過耀眼。
楚國的太後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鳳椅上,皇後則是跪在殿中,巫翎兒站在太後的身側。
“皇後,你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吧!哼,任你囂張了這麼多年,你竟然還不死心,快說,兵符到底在哪裏,可別逼哀家用非常手段!”一身華麗衣裳的太後雖然頭發已經全白,但是臉上的陰狠之色仍是讓人冷在骨子裏。
不過,跪在地上的皇後倒是一點兒也不害怕,冷笑一聲說道:“非常手段?哈哈哈,你們合謀害死我的兒子,怎麼,現在覺得你自己的兒子沒用了,所以想讓你的孫子坐上那個位置?哼,你別妄想了!”
“皇後!哀家還叫你一聲皇後,是看在皇帝的麵子上,現在皇帝病重,很難熬過今晚,你要是說出兵符在哪裏,我還可以留你娘家一族性命。你若是不講出來,就不要怪哀家手段狠辣。”太後好不容易拿到的兵符竟然失竊了,而且是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幸好她已經查出來是皇後的人拿走了。
“手段狠辣?你的確是手段狠辣,當年楚嶺鶴、楚玄的生母本是你親自用紫薯毒害而死,可你硬要誣陷在我身上,要不是我先一步洞悉你的心思,早就不是什麼皇後了。還有瑜妃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有你的親孫子楚嶺鶴的唯一骨血楚星耀,他們都是你害死的,你又想賴到我身上,可惜被我先一步把瑜妃弄死了。老毒婦,你以為今天逼宮能成功嗎?哈哈哈,你那是妄想,妄想!”自從兒子德王死後,皇後就像被人抽去了大半魂魄,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瘋癲。
“哀家不想和你廢話,快說,兵符在哪裏!”太後的耐心已經被磨光了,成敗在此一舉,兵符決不能落在別人手裏。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皇後嘴角突然流出了一絲黑血,在她把兵符交給皇帝楚懷的時候,她就要了一個承諾,那就是饒恕她娘家一族的性命。
不管今日是哪一方勝利,她都不想看到了,爭了一輩子,鬥了那麼久,她什麼都沒有了,倒不如早早去陪她的兒子。
皇後竟然當場咬毒自盡,太後驚得從鳳椅上猛地站了起來,如果說剛才她還勝券在握,那麼皇後的死就像一個警鍾,讓她的心莫名有些慌亂,似乎有什麼東西超出了她的控製範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