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青溪接過紙條一看,發現始作俑者竟然是巫翎兒,自從郴州結盟之後,兩個人之間就沒有任何聯係,她這樣做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巫翎兒應該是想幫助楚嶺天奪位,此次西疆大捷之後,他們應該是想要拉攏我,所以才通過你和楚玄的陳年舊事來離間我們。”巫翎兒的那點意圖,焃昀在得知她是幕後黑手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來了。
“可是巫翎兒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讓這些傳聞在正極大陸上傳播開來呢?”臨青溪疑惑地問道。
巫翎兒這個人是有些能力沒錯,但她已經沒有啟軒國作為後盾,楚嶺天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站在他身邊的不過是一些趨炎附勢的文官和妄想追名逐利的奸商,僅憑這些人要在短短的時間內造成巨大的反響,不太可能。
“如果我所猜不錯,應該是巫鳳兒幫助的巫翎兒。”焃昀想了一下說道,“此次巫邪大敗,巫鳳兒肯定是認為光憑幾百萬大軍是吃不掉楚國的,但如果楚嶺天坐上了楚國的國君之位,那麼她控製楚嶺天和巫翎兒就相對簡單一些,總好過楚玄當上皇帝。”
臨青溪覺得焃昀分析的沒錯,如果巫鳳兒想要巫族稱霸天下,那麼她寧肯要一個弱者坐上帝位便於掌控,也不會讓一個強者成為她最大的對手。
所以,她雖然殺了巫花月,但卻可以照樣利用巫翎兒一心要與她爭高下的心理,幫助楚嶺天坐上帝位。
另外,巫翎兒也想反過來利用巫鳳兒幫她達成目的,自以為聰明的巫翎兒肯定是想在巫鳳兒的幫助下成為楚國的皇後,然後再和現在的巫鳳兒一樣,把啟軒國給滅掉,然後自己成為這正極大陸獨一無二的國母。
這兩姐妹就算心中把對方認為是畢生死敵,也要互相利用到最後一刻。她和楚玄之間的傳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想要以此大做文章,再一次將楚國推到危險的境地。
可惜,她們都算錯了一樣,那就是焃昀不是她們想象的那種男人,更不會為了名利去投靠什麼人。他愛她,更無條件地信任著她,所以巫翎兒和巫鳳兒都不可能達成目的。
“現在最適合做國君的就是衛玄哥,除了他,我想不到楚國的皇室還有什麼人合適做帝王。”臨青溪自始至終都知道楚玄他不想做皇帝,甚至說在他心裏是厭惡那個位置的,可楚國的天下不交給他,又應該交到什麼人手中呢。
“安安,其實,楚玄不會是楚國的下一任帝王,真正的楚國新君另有人選!”焃昀也覺得是時候讓臨青溪知道俊俊的另一個能力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臨青溪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焃昀的話讓她心裏一驚。
“你坐下來,聽我慢慢說!”焃昀拉著臨青溪重新坐了下來,然後說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俊俊他究竟有什麼靈力嗎!除了和正正、朵朵一樣的過目不忘和懂得獸語,他還具有命令天下萬獸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還具有很強的卜算和預見能力。”
“昀,你不要告訴我,楚國的新君會是咱們的兒子俊俊?”臨青溪心都在發顫了,她可不希望焃昀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還好,焃昀的答案是否定的:“不是,俊俊他是靈族未來的族長,作為靈族的聖子,他隻會是海島的主人,怎麼會是楚國的國君呢!”
“正正也不是吧?”她可是有兩個兒子的。
“不是!”看著臨青溪害怕的樣子,焃昀笑了,她就這麼怕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國之君嗎,“楚國的國君另有其人。”
“是誰?”隻要不是她兩個兒子就好,臨青溪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
“是惠王唯一的兒子,現在惠王府的小世子楚衍。”焃昀拍拍她的手笑著說道。
“惠王的兒子?那他現在有多大?”既然是“小世子”可以想見年齡應該不大,而惠王一向不喜爭鬥,早就雲遊四海不知蹤影,惠王府要不是有杜家看顧著,想來在京城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十歲!”焃昀本想再告訴臨青溪楚衍與他家將來的關係,可是看著臨青溪這樣緊張孩子的份上,要是知道朵朵和這楚衍有夙世因緣,她肯定是不想女兒入宮的,說不定現在就會帶著孩子又逃得遠遠的。
當然,他這個當爹的也要仔細考察一下惠王的那個兒子楚衍,看他有沒有資格成為楚國的新君,更看他配不配得上他焃昀的寶貝女兒。
此時,正在惠王府後院苦心練武的楚衍還不知道,他與朵朵的未來早就有了未來嶽丈、未來嶽母這兩座大山,要想越過他們娶得美嬌娘,可真是要多費一番功夫。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楚玄也聽到了他和臨青溪的傳聞,但是他很清楚,無論是焃昀還是臨青溪,都不會把這些傳聞當真,而他那僅有的一些私心也漸漸隱藏在心底最深處。
陸誌明在北疆聽到西疆大捷的消息時,當天就高興地拉著楚玄一起飲酒,雖然他沒有經曆這史上以少勝多的戰爭,但光是聽聽這激動人心的勝利消息,他的眼角都濕潤了起來。
北疆也同樣是楚國最重要的地方,他雖然不任宰輔,但依舊心係萬民,而且他跟著楚玄來北疆,還有一個楚懷交給他的秘密任務,那就是說服楚玄做楚國的皇帝。
隻是,楚玄這些年在邊疆雖然戰功赫赫,但是卻沒有一點兒稱帝之心,就連婚姻大事也不上心,心中始終隻有一個臨青溪。
北疆的冬夜更冷一些,遼闊的黑色天幕上孤月繁星顯得軍帳裏的人有些落寞。
陸誌明提著兩個小酒壇子,走進了楚玄的軍帳裏,而楚玄正在帳中看著一幅畫出神,那是他畫的臨青溪的畫像。
“玄兒!”私底下,陸誌明依舊是如此稱呼楚玄。
陸誌明的腳步很輕,而楚玄看畫又看得入神,沒注意到他已經走了進來。陸誌明進他的軍帳是不需要通報的,所以他趕緊將畫卷了起來。
陸誌明隻是趁著把酒壇放到帳內桌子上的時候笑笑,他知道那幅畫上的人是誰,也知道是最近兩個人的傳聞,讓楚玄又想起了自己那遠在西疆的徒弟。
“師叔,您怎麼來了?不要老喝酒,否則嬸嬸回去會說我的!”楚玄收拾好了畫,走近了陸誌明。
“這些天我高興,沒想到啟軒國的人會把大軍都集結在西疆,而西疆憑借五十萬的兵力就能打敗啟軒國二百萬大軍,看來戰爭可以提早結束了。”宦海沉浮這麼多年,陸誌明也看倦了,現在隻希望楚國有明君虎將坐鎮,那他就可以過自己悠閑的小日子了。
“師叔,楚國與啟軒國的戰爭不會這麼早就結束的,恰恰相反,這場大戰才剛剛開始,說不定要耗上很多年。”楚玄早就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如果能這樣呆在北疆一輩子,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不可以。
“玄兒,師叔怎麼聽你這話有別的意思?你該不會是打算在這裏一輩子吧?嗬嗬,那可不行,你不但是楚國的衛王,是北疆的守帥,你也是皇帝的兒子,你身上還有別的擔子。”陸誌明再一次提起了舊話題。
楚玄搖頭一笑,陸誌明和楚懷的心思他很清楚,隻是他對那帝位實在不感興趣:“師叔,你知道的,我不適合做皇帝,也不想做皇帝,楚家的子孫不是隻有我一個,你還是放棄吧。”
“你說的沒錯,楚家的子孫不止你一個,但能比過你的卻沒有。玄兒,你才是最合適的楚國新君。師叔知道,兒女私情絆住了你的左腳,但你自己卻絆住了自己的右腳,好男兒稱霸四方,你有這樣的能力和資格,為什麼要放棄?”陸誌明實在是不解,那個位置很多人都為此掙破了頭,隻有他,送到手裏還給扔了出去。
楚玄打開酒壇仰頭喝下一大口,豪爽地抹了一下嘴,笑著說道:“師叔,其實沒有什麼絆住了我的雙腳,是我從一開始就對那個位置產生了厭惡感。因為皇位,我的親人一個個離我而去,所以我不會坐上那個位置。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很強大,可是後來才發現,其實我一直很弱小。”
“玄兒,你和溪兒已經不可能了,唉,就算你不想做皇帝也好,可你也不能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你知道這些年你這樣過著,那些關心你的人都很心疼,甚至溪兒她也是。她來信讓我勸你放下執著,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你也該成家了。”和楚玄在一起相處這麼長時間,陸誌明越來越感受到他對帝位是真正地厭惡。
如果楚玄真的不願,就算他坐上帝位,楚國的未來也值得擔憂。
“師叔,有些事情嘴裏說著放下,心裏也想著要放下,可就是怎麼也放不下。我也知道,我和溪兒終究是有緣無分,甚至我也想過要像景修那樣坦然放下,然後就守在她身邊或者不遠處,看著她幸福就好。可是,我還是有渴求的,我總希望她對我是不同的。”楚玄和陸誌明早已經從師叔和師侄關係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而在陸誌明這個亦師亦友的人麵前,楚玄也能變得更坦率一些。
“唉——你這是愛的太癡了!”陸誌明也仰頭飲下一口酒,總覺得這酒泛著絲絲地苦味。
楚玄苦笑搖頭,是癡嗎?或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