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要不您讓師娘來溪園住一段時間吧,聽四哥說,師娘最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這裏雖然比不上縣衙住得舒適,但山明水秀,能和師娘聊天的人也多,她的心情也會好的,就是要和師父分開一段時間,嗬嗬!”臨青溪真誠地說道。
淮氏對自己的好,臨青溪比誰都清楚,而且她也想知道淮氏和陸誌明為什麼沒有孩子,如果是身體上的原因,也許景修這個神醫還有她這個會背藥方的徒弟,能夠幫上他們也不一定。
“陸先生,不如您就讓夫人到村裏住一段時間,我也能幫她調理一下身體。”景修也在一旁勸說道。
臨青溪衝景修感激地一笑,她越來越發覺,自己心裏想什麼景修似乎都能知道一樣,而且很多時候,她上半句話剛說完,這下半句景修就替她說了出來,兩個人的默契連培養都不用了。
“是呀,陸先生,就讓您夫人來村裏住幾天,我家老宅還有很多空房子,回頭我讓溪丫頭的娘和她大嫂把房子收拾一下,每天有人說話又熱熱鬧鬧的,這人也會變得渾身有勁兒的。”臨遠山也加入到勸說的行列。
臨遠山一直都很感激陸誌明夫婦對臨青溪的照顧,而且臨青溪的九師兄沈瀚有一次還對他說漏了嘴,他說陸誌明父母雙亡,唯一的哥哥也下落不明,是淮紹之收養了他。所以,他對陸誌明就又多了一層憐惜和同情,這些年,也漸漸拿他當親人看待。
“也好,我回家同夫人商議一下,如果她也想來,我就派人送她過來,正好這幾天我要出去辦案,可能要很久才回來,縣衙就暫由江師爺幫忙打理。”陸誌明想了一下,覺得臨青溪的這個提議很好,淮氏最近的確心內鬱結,需要散散心。
“師父,案子很難嗎?有沒有危險?”臨青溪關心地問道。
“再難的案子也有解決的辦法,你師父也會點拳腳功夫,不會有危險的!”陸誌明沒有兒女,臨青溪的關心讓他深感窩心。
陸誌明從醫館離開之後,臨遠山就先去找臨仁義通通氣,臨家村的紫土地除了自家院子後麵的萬畝,村西老臨家祖宅不遠處還有一萬畝,山腳下還有幾百畝,要是沒人耕種的話,他打算自家開墾出來。
兩個人都離開之後,臨青溪才看著景修問道:“景修,這醫館裏怎麼會多出三個大夫?他們都是你找來的人?”
景修說道:“他們是今天早上才到的臨家村,是師父特意派來幫我的。最近來醫館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了他們三個,我就不用那麼忙了。放心吧,他們醫術都還可以,一般的病症難不倒他們。”
站在景修後邊的雲實眼睛瞪大了一圈,這三人的醫術什麼叫“還可以”,任何一個拿出來都能稱得上是神醫,這可是在魔醫島上排名十分靠前的大夫了,主子讓他們過來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太浪費了。
“你師父?這麼說,他們都是從魔醫島上來的,那小梨子怎麼樣?你師父有沒有治好他?”臨青溪一把抓住景修的胳膊著急地問道。
景修輕輕拍了拍她抓緊自己胳膊的手,然後說道:“溪兒,你別擔心,師父他已經答應醫治小梨子,隻是小梨子五髒俱損,要完全醫治好他,時間會很漫長。放心吧,他會沒事的,以後你要是實在很想他,我可以帶你去魔醫島看他。”
“你說的是真的?我也能去魔醫島嗎?”不是說外人不能踏入魔醫島嗎?臨青溪還以為自己隻能等著小梨子出現呢。
“可以,不過要等三年,三年後,我才可以再次要求師父讓生人上島,這是師父和我的約定。”景修想起遠方海島上的那個白發老者,心中多了濡沫之情,師父才算是他除了父母之外真正的家人。
“這是什麼約定?”臨青溪奇怪地說道。
景修默笑不語,他師父的脾氣秉性和他的醫術一樣怪,有時候就是他都不明白自己師父做事的理由。
兩天後,關於下令開墾紫土種植的聖旨就到了福安縣,告示一貼出來,很多百姓歡喜不已,他們開心的不是紫土能夠種地,而是關於紫土的詛咒終於被破除了,楚國得到了上天的庇佑,他們的生活就會變得更好啦。
這道聖旨到達楚國邊疆的時候,衛玄和楚嶺鶴正站在邊疆有些淒冷的城牆上遙望京城的方向。
“玄弟,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不用懷疑,楚嶺鶴就能猜出來紫色種子突然出現在楚國各個地方和每位皇子手中的原因,一定是衛玄在其中做了什麼。
“既然你不想一個人占了這份功勞,那麼別人也休想,皇帝也好,師公也好,還是我那些師伯和師兄,這下子他們就不用再爭了,哼,人人有份,誰都是上天選中的真龍天子,誰也可能都不是!”衛玄冷聲說道。
臨青溪曾經將白樺和白楊給了自己,他讓兩人給自己培養出了幾個種紫薯的高手,同時也育出了很多紫薯苗,並且利用各種方法將這些種苗送到了每個皇子的手中,誰都想成為那個破除紫土詛咒的人。
結果在給皇帝的奏報中,每個皇子寫得都差不多,也不知道當時皇上的臉會是什麼樣的,是高興還是生氣,他還真的很想看一看。
“玄弟,我說過了,那把椅子我不想爭,你以後也不要再多費心思了。你為邊疆軍士送來了很多銀子和衣物、糧草,我很感謝你。你應該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就算你把當年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有些人也活不過來了。”楚嶺鶴不想看著衛玄一步步地錯下去,他要鬥的那個人不是一隻沒牙的老虎,而是一條假寐的龍,到時候隻會兩敗俱傷。
“我說過,這件事情我會一查到底,有些人必須付出代價!”衛玄不想再提以往的事情,就是因為在那個人的身邊太久,所以楚嶺鶴才失了銳氣和鬥誌,就算皇位他不要,可他還有兩個兒子。
楚嶺鶴低頭歎息,在這苦寒之地,他這個楚國的皇子心中隻有悲涼,當年自己父皇的一念之差毀了太多人,如今,他不想衛玄重走自己父皇的老路,以至於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來後悔。
“玄弟,你那位師妹如何了?她今年應該十一歲了吧,算起來還有四年呢!”楚嶺鶴突然提起了臨青溪。
“是的,溪兒她已經十一歲了。”衛玄隻在年前匆匆見過臨青溪一麵,之後他就沒時間再去臨家村了。
“聽你說,她身邊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人,你不擔心嗎?”楚嶺鶴問道。
“擔心!”衛玄皺了一下眉說道。
從臨青溪無故失蹤之後,他就一直在擔心,找到她之後,他的擔心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景修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而且臨青溪似乎還認識吳國的寒霄公子,那個人的背後可是寧王府的世子辛漠陽。
“擔心的話就守在她身邊等著她長大。”楚嶺鶴現在寧願衛玄固執地娶一個農女為妻,也不願意他去想什麼“複仇”的事情。
“我會的!”就算如此,衛玄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去做,如果楚嶺鶴沒有勇氣和魄力,那麼他不介意去培養楚嶺鶴的兒子。
衛玄從邊疆回來之後就直奔雲州,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臨家村。
臨青溪見到翻身下馬的衛玄時,心裏一驚,這段時間他究竟去了哪裏,怎麼變得這樣憔悴和消瘦?
“衛玄哥,是不是京城裏的鞋衣鋪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迎仙酒樓太忙了?你……你怎麼瘦成這樣?”衛玄到的時候,臨青溪正在老臨家的祖宅和淮氏、穆氏她們說話呢。
“玄兒,是不是京城出了什麼事情?”淮氏也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著急趕路沒吃飯,我這就給你做飯去。溪兒,快讓玄兒坐下休息一會兒!”穆氏見衛玄隻是盯著幾人看,也不說話,就趕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來要去給他做飯。
“伯母,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兒渴了!”幾人關心的眼神讓衛玄心暖暖的。
“衛玄哥,你快坐在院子裏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倒茶!”臨青溪轉身跑回屋子裏給衛玄倒茶。
老臨家祖宅院子裏現在放著好幾張又寬又大又厚的木板床,可以用來曬袼褙,還可以在上麵坐著聊天,現在很多村裏的女人都快把老臨家的院子當成公眾場所了。
衛玄喝了幾口茶之後,這才回答剛才幾人的問題:“伯母,嬸嬸,溪兒,京城沒有任何事,送去的第一批鞋子和衣服,開業第一天就賣了大半,現在預訂的人很多,可能你們要加緊多做一些了,如果來不及,隻有鞋底也可以。”
“行,玄兒,這件事情你就不用過多操心,鞋底已經趕製出來一大半了,族長幾天前就開始讓流散各地的族人回來,到時候納鞋底的人會更多。”穆氏怕衛玄擔心,就對他說起臨仁義召集族人回村的事情。
“鋪子的事情就要麻煩阿奶、伯母和溪兒受累了。”衛玄笑了一下說道。
“什麼受累不受累的,你這麼幫村裏人,大家都記得你的好。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穆氏起身去了廚房。
“謝謝伯母,給我熬碗粥吧,伯母熬得粥最好喝。”衛玄難得帶著討好地語氣對人說話。
淮氏隻是看著他笑笑,衛玄雖不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但是她知道他從小沒有母親,府中姨娘爭寵甚多,他連個知心的兄弟姐妹也沒有。
“娘,我去景修那裏拿點藥草,您把藥草放在粥裏,我看衛玄哥的氣色不太好。”臨青溪大聲對穆氏說道。
“好,你去吧!”穆氏也知道臨青溪很會熬藥粥,而且藥粥對人身體很好。
“溪兒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不知為何,衛玄不想臨青溪現在去見景修。
隻是,不是他不想,景修就不會出現的。自從衛玄的馬出現在臨家村,景修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之後,他就起身來到了村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