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選哪條路(2 / 3)

“你這酒……奇怪,你這人……更……奇怪,奇……”臨青溪話沒說完就倒下來了。

見臨青溪醉倒,瘋和尚這才收起瘋癲,頗有感概地說道:“小娃娃,和尚我雖不是什麼布袋和尚,但你我也是有緣人,多年心願已成,和尚我也沒有遺憾,就將這一身俗物傳於你吧!”

瘋和尚說完,就將臨青溪扶起,然後站在她背後,雙手灌力,氣沉丹田,然後將一身不為人知的內力全都傳給了毫無知覺的臨青溪。

薔薇和水仙再次推開門的時候,就見臨青溪醉倒在桌邊,而那個瘋和尚早就沒了身影,但是房間裏的窗口是開著的。

“薔薇姐姐,那瘋和尚該不是小偷吧!”水仙嚇得趕緊在屋裏張望,看包裹還在不在。

“隻要他沒傷害姑娘,偷點東西就偷吧,姑娘最重要!”檢查了一下臨青溪沒事,薔薇懸著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沒錯,姑娘沒事才好!”水仙有些後怕地說道。

隻是令薔薇和水仙沒想到的是,臨青溪這一醉就是醉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臨青溪才醒過來。

這三天裏,薔薇和水仙找了很多大夫過來給臨青溪瞧病,但是所有的大夫都說她隻是醉酒,身體並沒有其他問題,之所以一直沒醒,可能是因為她是小孩子,飲酒過多而已。

看到臨青溪醒過來,薔薇和水仙差點要哭出聲來,她們都嚇壞了,一直在自責,現在臨青溪沒事,她們才定下神來。

“姑娘,您沒事就好了,以後再不許喝酒了!”薔薇哽咽著說道。

“薔薇,水仙,我沒什麼事情,不過就是睡一覺而已。對了,你們有沒有見到那個瘋和尚?”臨青溪趕緊起身問道,躺在床上三天不吃不喝,她隻是覺得有些渴。

“姑娘,再也別提那個瘋和尚了。自從姑娘你沉睡不醒,我和薔薇姐姐就讓客棧掌櫃的去找那個瘋和尚,結果找了這幾天也沒找到,他一定是逃走了。”水仙眼淚在眼眶地打轉,但還是很氣憤地說道。

“他不偷不搶地逃什麼,再說那酒還是我請他的。明天,讓王三再派人找找,這瘋和尚似乎不是個簡單的和尚。”

臨青溪總覺得自從見過這個瘋和尚之後,自己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還是因為喝了酒,這身體變得輕盈舒適了很多。總之,隻有再次見到這個瘋和尚,她才能弄明白一些問題。

薔薇和水仙服侍臨青溪洗漱之後,三個人收拾了行李,開始繼續趕路。

到了屏陵縣見過王三幾人之後,臨青溪沒呆幾天,又返回了福安鎮,然後買了一些禮物去看望了陸誌明和淮氏,接著就回了臨家村。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杜宇堂和臨青木是最早發現她不在醬菜坊和豆腐乳坊的,但是兩個人都依照茉莉的請求,沒有告訴其他人。

不過最後還是杜宇堂說漏了嘴,讓臨念雨和臨念水兩個小家夥知道了,很快,老臨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臨青溪“失蹤”了。

臨遠山和臨忠國找來了茉莉幾個和臨青溪關係最親密的下人,但無論他們怎麼說,甚至葉氏和穆氏求她們,她們也沒有開口說臨青溪究竟去了哪裏,最後還是臨青雲和臨青飛答應去找臨青溪,老臨家人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隻不過,在路上,臨青雲、臨青飛和臨青溪碰巧錯過了,而臨青溪回到家的當晚就突然發起高燒來,並且高燒不退,請了大夫吃了藥,也是一點用都沒有,嚇得老臨家的老老少少都擔心不已。

“臨阿爺,溪丫頭她究竟怎麼樣了?這額頭還是燙的嚇人,怎麼和上回一樣?”這一次臨青溪生病和上一次被曹阿狗打破頭時的生病症狀一樣,同樣是高燒不退,直到最後氣息漸弱。穆氏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就希望臨青溪能好過來,隻要她好起來,什麼鹹菜鋪子她也不要了,她就天天守著自己的女兒。

“這孩子許是受了風寒,鎮上的大夫也沒有辦法嗎?我也隻能給她抓一些草藥,唉,實在沒辦法,你們還是請個再好一點的大夫吧。”臨阿爺平時很少出門,這次是臨遠山特意請他過來的。

“福安鎮上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了,隻說溪丫頭這是風寒入體,可是灌了幾服藥還是沒什麼用,這可如何是好?”葉氏心急如焚地說道。

“阿爺,我這就去雲州府城請大夫!”臨青飛騎快馬的話,一天一夜差不多就能從雲州府城回來。

“三郎,你趕快去,路上多帶一些銀兩,無論如何都要請到最好的大夫回來,溪丫頭這裏等著救命呐!”臨遠山著急地說道。

“是,阿爺,我這就去!”臨青飛轉身飛奔出家門。

同一時辰,臨青溪正遊離在現實與夢境之間,似乎感覺身邊有人在急切地呼喚她。

“林總,林總,醒醒,醒醒!”林心安的秘書馬玲聲音稍大了一些。

“玲子,什麼事情?”林心安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

“林總,不好了,我們與歐洲客戶的合同出了問題,而且財務那裏資金緊缺,再沒有錢到賬,公司周轉就有問題了。”

“林祥呢?”林心安猛地起身問道。

“我找不到副總,他的手機關機,歐洲那邊說我們違約,要賠償他們至少五百萬的美金。”馬玲急得嗓子都要冒煙了,她是跟著林心安一路打拚過來的,現在公司全部的資產加一起也不到五百萬美金。

“馬上找到林祥,與歐洲客戶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跟進。”林心安有些惱怒地說道。

“安姐,你不用找祥哥了,他已經成了我們對手公司的總裁,而且賬目也被他動了手腳,公司幾個能幹的經理也被他帶走了。”這時,林安心的辦公室裏走進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孩,他麵帶冷色地對林心安說道。

“林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林祥他可是我弟弟,是你哥哥,他絕對不可能背板我,絕對不可能!”林心安無法相信林然所說。

“安姐,我們三個是沒有血緣的孤兒,你把祥哥當成親弟弟,可他被金錢、權勢迷了雙眼,早就沒把你當成姐姐,我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狠心,把你辛苦創立的一切都想占為己有。”林然痛苦地說道,林心安和林祥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但他沒想到林祥竟然聯合外人對付林心安,為的不過是錢。

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背叛,林心安就感覺這天和地都是反過來的,她迷惑過、傷心過、憤怒過、怨恨過,甚至找林祥親自對質時被羞辱過,麵對她曾經最疼愛也是傷害她最深的弟弟,她仰天大笑,那一刻,她深切體會到人的感情在金錢麵前是如此地不堪一擊。

作為被拋棄的孤兒,她對外人的戒心本就很重,好不容易對林祥和林然敞開心扉,選擇信任和保護他們,卻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養了一隻白眼狼,到頭來這隻狼毫無感情地咬斷她的脖頸。

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所以她卷土重來,她要複仇,要把林祥徹底地踩在腳下,卻沒想到在用盡手段對付林祥的時候,她也在傷害另一個弟弟林然。

夾在林祥和她之間的林然左右為難,本就性格內向的他更因此患上了抑鬱症,最後像一片白色的羽毛般飄落在她和林祥的麵前,然後被鮮血染紅。

她和林祥的戰爭是以林然的死亡來宣告結束的,但是仇恨和埋怨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從一開始的怨恨對方,到最後他們學會了怨恨自己。

拋棄掉曾經輝煌的一切,林心安來到一處山明水秀之地,用身上所有的錢開辦了農家樂,這曾經是林然的夢想,也是他一直渴望想和她、林祥一起過上的幸福生活。

如果一開始她就選擇帶著林然完成這個夢想,那麼所有人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人生無法重來,更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就算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屬於林心安的人生也已經結束了,可是那些曾經屬於林心安的愛恨情仇卻深埋她的心底,想忘也忘不掉。

佛曰:“天堂地獄兩界連,任君腳踏那邊船,成仙成畜隨人願,若錯毫厘謬萬千。”她不奢望成仙變佛,更不想變畜為禽,那麼做人要走上哪條路才是通往天堂,而不是走向地獄呢?

迷迷糊糊中,臨青溪似乎又聽到低低地哭泣聲,而且不止一個人,那聲音如此悲切,讓她忽然記起現在自己正過著屬於臨青溪的人生,而那聲音是屬於她的母親穆氏的。

“蕙蘭,你別哭了,這兩天,你這眼睛都快哭瞎了!”葉氏勸著兒媳,但她自己又何嚐不痛徹心扉。

“娘,這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開什麼鹹菜鋪子,而是多關心和照顧溪丫頭一些,她可能就不會生病了。都怪我,都怪我!”穆氏現在把臨青溪生病的責任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蕙蘭,不怪你,怪我!是我這個阿爺做得不好,溪丫頭還不到十歲,她已經做得夠好了,可我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還去為難一個孩子,是我的錯,我的錯呀!”誰家的孩子沒有這樣那樣的缺點,臨青溪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她做錯,自己也不應該太過責備她,而是應該好好教導她,臨遠山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阿爺,娘,你們都別怪自己了。溪丫頭為這個家沒少操心,如果沒有她的努力,現在咱們家和村裏人的日子,還指不定過成什麼樣子。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更不會丟下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離開,上一次她都能死而複生,這一次我相信我臨青飛的妹妹也一定不會有事。”

這段時間,不光是臨青溪自己一個人在苦惱徘徊,就是臨青飛和臨青雲也處在矛盾之中,就像沒人知道臨青溪做得這一切是對是錯一樣,他們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應該選擇怎樣的一條路走。

臨青雲上過私塾,又是老臨家的嫡孫,他的骨子裏有著要保護整個家庭的責任感,而且在大義與私情上,他會選擇大義,在大家和小家上,他會選擇大家,這是他性格使然,也是他做人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