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時夏抬眸看著被領帶綁在床頭的皓腕,迎著有些刺目的燈光,不動聲色地微微彎了下眼。
呐,來了。
浴室的水聲在她睜眼的那一刻就已經停止,而伴隨著漸近的腳步聲,時夏在心中默數,
十步、七步、五步、三步……
到了。
“姐姐,為什麼要跑呢?”青年僅穿著一條沒過腳踝黑色的長褲,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
如同一尊上好的瓷盞,
精致,美麗,卻又無比脆弱。
脆弱到隻需輕輕往地上一磕,就會直接如蛛網般碎裂開來。時夏心裏劃過這樣一個念頭,麵上卻分毫不顯,仍保持著側頭拒絕交談的模樣。
“姐姐,”青年走得近了,濡濕的黑發上還沾著水汽,偏那雙茶色的眼睛卻極為執拗,“為什麼要跑?”
連你也要丟下我嗎?
青年眸中暗色翻湧,而後似是權衡過後作出了某種抉擇,眼也不眨地瞧著床上被他用領帶綁住的人。
那女子側著頭,潑墨般的長發散在肩上、落在耳旁,長裙則鋪展於純色被褥之間,輕易就能引起池魚心中某種繾綣的綺念。
{係統。}時夏在心裏輕喚一聲。
{我在。}
機械的電子女音在她識海裏響起。
{更改身體數據,十五分鍾之內升至高燒狀態。}
{好的。}
“姐姐,怎麼不說話?”池魚此時已傾身向前,骨節分明的指輕壓上時夏瓷白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撐於床沿,從遠處看去就如同將女子圈在懷中一般,旖旎又曖昧。
“池魚,我是你姐姐!”
從剛才起便一直保持緘默的女子終於開口,又急又惱帶著幾分責怪的話語,經她說出來卻依然有著溫柔的感覺。
“嗯,姐姐。”池魚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染著涼意的手指掠至時夏蹙起的黛眉,輕撫的動作帶著珍視的意味。
看著青年似乎恢複到了以往兩人相處時的狀態,沒有一小時前甚至不惜撞車逼停的瘋狂,時夏漸漸舒展了眉宇,語調也和緩下來,“小魚兒,姐姐不是要怪你,但是方才的情形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聞璟哥反應快……”
青年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女子的墨發,麵上做足了乖巧的模樣,還時不時應兩聲表示自己在聽。唯有聽見女子口中反複出現的、那個無比刺耳的名字時,眸中有暗色轉瞬而逝。
“……以後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聽到沒?”
池魚眨眨眼,聞言認真地點了點頭,“聽到了,姐姐。”
明明是極富侵略性的五官,此刻卻如同被剪去利爪端坐在時夏身前的大型貓科動物,聽話得沒有一絲進攻性。
像是被自己的聯想逗笑,女子唇邊不由露出了幾分笑意,下一秒又迅速收斂,繼續板起臉討伐起了青年,“那你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