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前輩!”
“暈迷不醒的太子殿下,怎麼可以到處亂竄了?”明知陵姨這話帶著故意的成分,然而對於剛剛信誓旦旦的我而言,無疑於當麵一個耳光。
“咳,外麵情形不明,我想在這裏示敵以弱,引蛇出洞,可今日慕前輩飛刀相召,我帳中眾人又有誰是你一合之將,所以,我來了!”衛逸說的雲淡風輕。
“怎麼,以為安樂對你有情,我就不敢殺你!”
“晚輩對於莫言之心,無需與旁人言!至於料定前輩不會殺我,卻是因為,當初皇城之中,我的命便是前輩所救,前輩若要取,我又到哪能逃得掉?”
“可你裝傷重暈迷,故意讓安樂內疚總是事實!”
“前輩誤會了,我正是怕她擔心!她若知為以自身為餌,定然不會讚同的!何況,對付那人,我並不想讓她參與進來,對那人對麵為敵,徒然傷神,畢竟,他們有過一段感情,那人無情,可莫言仍會傷心!”
這樣的解釋,讓我鬆了口氣,的確,如果我知他安的這樣心思,絕對不會讚同的,何況,與那人麵對,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麼?
“我再問你,你什麼時候知道初兒就是安樂的?”陵姨緊緊的問了一句。
“前輩明鑒,當初在軍營安樂遇刺後,她渾身冷涼,可麵上神色卻未變,與脖下的膚色不符,那時晚輩的確動了疑心,可真正確認,卻是在皇陵見到安樂真麵目之後!”
“好個巧舌如簧!”陵姨怒極反笑:“好!好!好!如此說來,對於當初那樁軍營行刺案的真正幕後,想來你也絕不會承認的吧?”
轟隆隆,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吧,如果我是一個旁觀者,我絕對會讚一聲陵姨這話問的很有技巧,言下之意,早已是入人於罪的。
隻是,很不幸,我是當事人。個人滋味,便絕不相同。
原來一帆風順的日子,就因著軍營那當胸一劍,變得麵目全非。但,當時的陵姨,不說隻說淩烈的突變,怎麼,還另有內情?想想當時千均一發凶險,那個不得不動用保命武器,我真的不能相信,那個幕後主使,會是衛逸?
可陵姨既然敢讓我旁聽,想來,這話,應不是無的放肆。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否認,否認。我在心底默念著。
然而,衛逸卻因這個話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的心,也隨著這長長的沉默而漸漸沉了下去。
想起當初地震之後,衛逸一反先前謹慎的常態,不顧刺客在側,匆匆回京,對於陵姨的話,不由我不信。
當時隻感到他為了大局而不得不鋌而走險。如今看來,原來是早成竹在胸,算無遺漏!
“是我!”在這略帶寒意的秋日裏,衛逸的話音很低,“不錯!那場行刺的真正主使是我!”
“我當時隻是想借機收伏軍方勢力,我絕對沒有想到過會傷到莫言!指定淩烈出手,就是考慮到,他不會傷了莫言,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人為了區區十萬兩白銀,竟然狠心至此!”
衛逸的聲音很低,似乎沒有辯解的意味,有的,隻是深深的自責與悔意。
“我承認我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當時蕭家氣勢如虹,我也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劍走偏峰,才能險中求勝!可沒真的沒有想到,這樣的決定,讓我差點失去她,這事,是我不對,等此間事了,我定會向她自行請罪!”
聽著這樣的話,我的心,卻越發的寒。
我所知道的衛逸,從來就不是一個直言不諱,有問必答的人。然而此刻,而對陵姨,卻是供認不誨!這本就大違他的本性!
何況,那些話,轉到他嘴裏,看似承認,卻又挾著逼不得以深深的無奈。先前這種感覺還淡,然而越聽到後來,這樣的感覺越雖強烈。
這根本不似他平日生性謹慎的作派!
除非衛逸有危險,不得不照此供認,可那引起自辯又是怎麼回事?
那麼是猜出了陵姨的用意。
陵姨能想到這招來讓我旁聽,以他的七竅玲瓏,怕也不難猜出陵姨的用意,就算不知旁聽的人是我,他又謹慎的不願落下任何話柄。
又或者他說的確是實話。可這些,他本無需向陵姨報備的。
外麵的對話,仍在繼續!
“沒想到?你會沒有想到?以你太子殿下閱覽群書的閱曆,以離都禦書房的雜文廣記,你會沒有想到這個後果?沒有想到這樣的後果,你敢向修羅教談這樣的生意?”
陵姨的話,變得越發奇怪!不知是不是否怒極的緣故,竟有些語無倫次。
至於那什麼禦書房的雜文廣記有些什麼,我是不太清楚。但,那次是在知味齋初見時,衛逸論起陵姨的事,便曾草草提過一次的。
“晚輩的確不知!”這一句,衛逸否認的很快,“關於當時修羅教所發生的事,還是前輩來後才告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