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垚以前頑劣不堪,其實是極其聰明的,當他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學的極快。
每天天還不亮就起床洗漱,而後小腿綁著鐵條負重奔跑,訓練十分刻苦。天亮就手握書卷勤於誦讀。
最近更是每天都纏著父親教他擒拿手。因為,親愛的李姑娘可等著他去教呢,所以學的非常認真。父親看著兒子走上正道更是滿心歡喜,心裏暗暗讚歎:這小子可比自己當年有出息啊。
三十六路大擒拿,七十二路小擒拿。父親對於擒拿之術並不是很在行,為了給兒子學到正宗的擒拿手,唐熾龍特意帶兒子拜訪他的那位遠洋歸來的發小。
“兒子,快給你黃伯伯行禮拜茶。”唐熾龍滿臉堆笑,一進了黃府就讓兒子給黃鴻飛下跪行禮,拜茶。這陣勢給縱橫江湖數十年的黃鴻飛整的一臉尷尬,瞧這架勢是要來強行拜師啊!黃鴻飛也是生氣,這發小和自己從小玩到大,後麵各自成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是書信往來,交情深厚,想拜師也是可以直說的嘛。一上來就整這出,這不是逼迫自己嗎?
黃鴻飛接過茶,隻是不緊不慢的咂吧了一口,並不表態。假裝不知道這對父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唐熾龍滿臉堆笑,主動開口道:“鴻飛兄,我最近聽說,全國各地都在征稅加稅,傳言可能東北要打仗了!”
“是有這麼回事,日子越來越難嘍。”黃鴻飛附和道。
“所以,我這兒子吧本來指望他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功名也好光宗耀祖。可是他偏偏就喜歡拳腳功夫。我的那點東西基本上是全交給他了。黃兄你我一同長大,我深知你的擒拿手冠絕廣州,十府之中難逢敵手。我…我想……”唐熾龍老臉一紅拱手說道。
想不到黃鴻飛搶先說道:“你想讓我教垚兒?”
“呃……對。我……”唐熾龍一臉尷尬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好事啊!你有什麼不能直說的?”黃鴻飛一拍桌子當即同意。
想不到如此順利。
唐慕垚也很有眼力見,當即跪倒在地:“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倒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子。”黃鴻飛滿臉笑意十分滿意。
“想當年我隻身南下,隻為謀口飯吃,盤纏都湊不齊,還是你資助的我。你我兄弟之間雖然時過境遷,也不該如此生分啊。”黃鴻飛開始回憶當年。
“是啊,是啊,歲月不饒人,想當年我們又何嚐不是風華正茂,眨眼之間我們也是不惑之年了。”唐熾龍也感慨道。
唐熾龍家傳醫學武術讓他當年留在老家做了父親家業的繼承人。年輕時候,唐熾龍和黃鴻飛本來都想下南洋闖蕩一番,奈何父親不允,因此一生未曾登上大船揚帆出海。後來父親又給他開設了一家武館,而父親則專心經營醫館“神農草藥堂”。
黃鴻飛則遠走他鄉,先去了濠鏡(澳門),又跟隨船隊去了呂宋,暹羅,爪哇等等南洋諸國。他做事認真,勤奮,膽子大,功夫好,很快成為船隊功夫總教頭。茫茫海波之上盜匪橫行,尤其是日本浪人,他們以船為家,以搶劫打家劫舍發財,黃鴻飛就特別擅長和他們打交道。還學會了日本語,朝鮮語等外國語言。
唐熾龍和黃鴻飛本就是發小,現在黃鴻飛退隱江湖回歸故裏,二人再見更是有講不完的話題。唐慕垚聽著黃伯伯講述多年來浪跡江湖,揚帆大海的事跡十分羨慕。
其實,羨慕的不隻有唐慕垚,還有他的父親唐熾龍。唐熾龍也曾年輕過,也曾有外出闖蕩的夢想,可惜大半生都留居鄉土不曾遠遊。
原來,大明朝自鄭和下西洋以後,發現沿海諸國都還蠻荒未開,強盛未有及大明者。加之海盜猖獗,為保護我朝子民不被倭寇襲擾,曆朝曆代都實行嚴厲的海禁。海禁實施以後,部分海濱漁民失去生計,反而聚嘯海外,落草為寇。加深了海盜為禍的局麵。
隆慶年間朝中有識之士開始意識到海盜越打越多,根源就在於海禁不符合沿海居民的利益需求啊。海上貿易一開,海盜就轉變成商人。海上一禁,商人就變成海盜。為此,隆慶開關,朝廷放寬政策既允許官方貿易也允許私人商販在朝廷法度的規範下進行私人海上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