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奴，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青天白日的去勾引王爺！”小院裏女子的聲音響起，帶著憤怒和高傲。
跪在地上的男孩子隻是磕頭認錯：“祺夫人，奴才沒有……”
“還敢頂嘴，來人，給我在這院子裏，扒了這孌童的衣服，我倒要看看這賤人懂不懂羞恥兩個字！拿規矩來，就讓他在這院裏好好給我長長記性！打完了他，我去回了王妃娘娘，定要攆出這賤奴！”
一時間，小院裏撕扯衣服布料的聲音，斥責聲，打罵聲，此起彼伏。
“夫人，求夫人不要，夫人打得罵得，隻是攖寧雖低賤，還求夫人不要……”名喚攖寧的男孩跪在地上，緊緊護著衣領，全然不顧身上被打出的斑駁血跡，隻是哭著求饒。
“本妃路過別處都聽的到祺夫人這裏好熱鬧。”
“給王妃請安。”小院裏的嘈雜呼啦一下歸成一句請安。
菀晴也不下令免禮，隻輕輕掃視一圈小院，視線落在卑微伏地的攖寧身上：“祺夫人，這是怎麼了？”
“回王妃，是這個賤奴出言衝撞，婢妾一時氣不過，就……”祺夫人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糊塗！這孩子雖是孌寵，好歹也是個男孩，就這樣在你院裏撕扯，倒不顧別人議論！好了，事情到此為止，也不怕王爺回來責備。”
“是……”祺夫人蔫蔫的應了。
菀晴又徐步走到攖寧跟前：“剛入府才幾天，就開始闖禍。”攖寧低著頭，始終不敢抬起：“奴才該死。”
“去管家那裏領套合體的衣服換了，罰跪兩個時辰。”
“是。”
換了衣衫，受完罰的攖寧乖巧的跟著管家進了菀晴的殿裏，忐忑的順著門口跪下：“奴才攖寧給王妃娘娘請安。”
瘦小的身子帶著傷痕和疼痛微微的抖著，用卑微的姿勢跪著，心裏全是害怕和觸動。睿王爺湍澤是先帝先後的嫡子，當今皇上湍翀的同母胞弟，避皇上諱改了端澤二字，皇上本許王爺不必改字的恩，是王爺自己堅持要改的。睿親王府的布置和華麗，無一不彰顯著端澤的高位。而王府上下無一不知王妃在府裏的地位和王爺對王妃的尊重，曾經有王爺新納的寵妾頂撞王妃，不慎被王爺看到，縱是寵妾，也硬是給活活杖斃。而王妃在處理府裏上下事情上，莫不讓人敬服。攖寧清楚的牢記著自己的身份，不過是王爺興起買下的孌童，養在府裏，隻不過是寵物一樣的存在，連自己的生死都被他人輕易的捏住。攖寧想看看王妃的模樣，卻始終不敢抬頭。隻是以額觸地的伏著。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的讓攖寧害怕。窗下桌案上抄著佛經的菀晴寫完最後幾個字，放下手裏的筆，轉身走到貴妃榻上坐下：“聽說是館裏伺候人的，過來給本妃捶捶腿。”
“是。”攖寧沒有聽到讓他起身的話，揣摩著一路膝行匍匐到榻前，跪在菀晴腳旁，小心翼翼的伺候。小心的樣子，悉數落在菀晴的眼簾裏：“嗯，手上有點功夫。抬起頭來。”
“是。”攖寧跪直身子，抬起頭，垂下眼，規規矩矩的任由王妃打量。菀晴抿嘴一笑：“果然是好模樣。”攖寧忍不住抬眼看上去，正對上菀晴清澈分明的眸子，心裏一顫，趕緊伏地認錯：“奴才失儀，王妃恕罪。”
“無妨，起來回話。”菀晴輕聲喚了攖寧起身。
“謝王妃。”攖寧微微緩了口氣。
“你叫攖寧？哪兩個字？”
“回王妃，是‘攖而後寧’中的攖寧二字。”
“倒讀過書？”
“是，幼時館裏…有專門的修習課。”攖寧的眼裏一閃而過的羞恥，卻沒有逃過菀晴的雙眸。
“都讀過些什麼？”
“回王妃，奴才天資愚鈍，隻是看過詩經、論語、佛經幾本書。”
菀晴微微一笑：“本妃房裏倒是少個陪著伺候抄經的小童，你可願意過來伺候？”
攖寧一怔，卻不敢有太久的猶豫，小心的跪下：“奴才多謝王妃厚愛，隻是奴才是王爺的禁臠，奴才怕……”菀晴看著地上的男孩，開口：“本妃隻是問你可願意，其他的事情，你無須多慮，罷了，這事你不要與別人提起，連同王爺也不要提，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攖寧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菀晴看著男孩卑微的離開，眼睛裏一抹不忍，王爺，你這是何苦呢，這個孩子的這副容顏，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