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縣試夾帶(1 / 2)

大魏至正三十五年二月。

南直隸·揚州府、海陵縣縣試考棚。

徐鶴跌坐在明倫堂的柱子旁,整個臉上被鮮血染紅,現場看起來十分嚇人。

就在剛剛被人誣陷,為證清白的他觸柱身亡,一命嗚呼。

“真晦氣,縣令大人剛剛履任我縣第一件大事就是主持縣試,誰知道這小子鬧了這麼一出!”

“可不嘛,你看大人那臉,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了!”

“別說了,趕緊把他拖出去,省的放在這地兒礙著大人的眼!”

就在說話的兩個衙役準備講徐鶴的屍體拖出考棚之時,突然“屍體”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嚇得兩人驚呼:“大人,他,他沒死……”

……

就在剛剛,來自平行世界的徐鶴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這位仁兄身上。

腦部因為記憶融和而發出的劇烈疼痛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悶恨一聲,嚇得兩個以為他早就涼透了的衙役一身冷汗。

“這,這是怎麼了?”徐鶴還有點不適應,他努力回想剛剛之事。

原來,本次參加縣試的原主,剛剛進了考棚參加搜檢之時,突然被衙役發現考籃中的硯台有夾層。

衙役們從中發現一本火柴盒大小的《四書精要》——也就是小抄。

剛剛到任的李縣令見狀,立馬令人將他叉出考場下入縣牢,等考試之後按《大魏律》判他個仗五十,徙三千裏。

徐鶴回憶到這,不由身上冒出一身冷汗。

就前主兒這小身板,別說流放三千裏了,就這五十個板子都吃不住。

“大人,這徐鶴分明是企圖裝死乞得大人可憐,其心可誅!”

就在徐鶴回憶之時,突然耳中傳來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

說話之人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這次向縣令舉報他夾帶小抄之人黃有才。

他是城東地主黃德旺的二兒子,跟原主在同一社學讀書,往日裏兩人就不對付,再加上前陣子黃家謀奪徐鶴家的祖田失敗,所以矛盾升級,兩家關係很是緊張。

可讓徐鶴沒想到的是,對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在他用的硯台中做了手腳,陷害他作弊。

國朝對科舉作弊打擊十分嚴格,如果發現有功名的奪去功名,流放一千裏。

沒有功名的更慘,杖五十,流放煙瘴化外之地。

倒黴催的,這黃有才剛剛見徐鶴沒死,又接著使壞了。

這時,李縣令威嚴的聲音響起:“堂下考生,如果你想用自殘的手段博取本縣同情,我勸你別妄想了,科舉取士,國之大事,對你們這種人的仁慈,那置寒窗苦吟的莘莘學子於何地?”

徐鶴聞言知道再也不能裝死了,他掙紮著以手撐地,想站起身來回話。

可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他兩臂一軟,又狼狽地倒在地上。

這一幕讓李縣令身旁的黃有才心中別提多得意了:“讓你平日裏裝清高,嗬嗬,今天眾目睽睽之下,你徐鶴終究是落了地的鳳凰不如雞了!”

地上的徐鶴知道如果再不站起辯解,被人押了入大牢,那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再說了,誰想背著“作弊者”的名聲過一輩子?

終於,他虛弱的咬牙站起,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身形顫顫巍巍,看樣子隨時能夠倒下。

見他站起身來,此時,就算是因為他“作弊”而鄙夷他人品的一幹人等,也不得不佩服徐鶴的毅力。

徐鶴顧不上整理衣衫,他躬身衝著明倫堂施禮道:“各位大人,小子徐鶴被人冤枉,往各位大人明鑒!”

明倫堂上,大案之後的李縣令冷冷一笑:“巧言令色,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說你是冤枉的?”

徐鶴連忙道:“李大人,小子家貧,隻能用得起石硯,被搜檢出的澄泥硯小子根本買不起啊!”

石硯無法夾帶,澄泥硯因為是泥土燒製,人為可以做手腳,所以曆代考生都會用澄泥硯或者瓦硯夾帶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