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繼母的虐待(1 / 3)

現代社會,從一而終的婚姻越來越少,離婚越來越多,造成了很多的問題家庭,隨之重組的家庭越來越多。

葉一裳就是重組家庭的孩子,父母在她五歲就離婚了。

在她十二歲這一年,父親再婚。

葉一裳心煩意亂地望著窗外的雨,望眼欲穿地看著那條爸爸下課回來的路,想著高三再怎麼拖堂也不至於這麼晚。爸爸自從接了高三的班主任後,回家是一日比一日地晚。大雨中,風打著樹上的葉子,毫不留情地把葉片掃在地上,那葉片像是有生命一樣,乘著風想再飛起來,雨水又重重打在它身上,它好像徹底沒了生氣,在這風雨中再也不動。

繼母陳建平幾乎是衝進葉一裳的房間,連帶著房門重重地磕在牆上。葉一裳聽到聲音趕緊回頭,陳建生一把拉住她,劈手就給了葉一裳一個重重的耳光。

力道又重又沉,打得葉一裳眼前金星直冒,她掩著臉像剛才的葉片一樣抖落在床邊的角落裏。一時間,葉一裳以為自己已經昏倒了,可是,她卻聽到了繼母的聲音,沉重、激怒、感傷地響了起來,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在葉一裳的心上:

“你爸爸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這麼晚還不回來!他為什麼就是不愛這個家?他接什麼畢業班!就是想每天待在學校拖延回家的時間,就是不想見我!你老爸是沒有心肝的人,我對他這麼好!你們父女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樣不是我在花錢!可是你爸爸是怎麼對我的!全部!是敷衍!你爸爸這麼對我,父債女還,我打你也是應該的!”

這樣的耳光在爸爸不在家的時候,葉一裳不曉得挨過多少回。十四歲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麵對不是自己親生母親的繼母,從小自尊心極強的她也想著反抗,但是隻要爸爸回家或者在家,繼母就變回那個溫柔樣子,變得葉一裳覺得是自己穿越了,那些打罵像是夢裏發生的一樣。

葉一裳睜大眼睛,驚愕地瞪著陳建平,那大眼睛黑白分明,眸子裏帶著種無言的譴責與抗拒,“陳阿姨,爸爸真的是忙,他剛接了高三的班主任,高三教學任務重,您多理解下。”

想著父母在她五歲離婚,爸爸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照顧她到十二歲,為了她,盡量減少一個正常男人的社交。在她十二歲這一年,才和繼母陳建平結婚,爸爸每每說到繼母如何對他好,給他買新衣服新鞋子,終於有個女人能體貼關懷他的時候,讓葉一裳認為她的爸爸是幸福的。

葉一裳性格多思多慮,心事的大段對白都是在心裏完成,她又敏銳地感覺到爸爸和陳建平的婚姻沒有表麵那麼簡單和諧,父母離婚過早,多才多藝彈得一把好吉他的父親能作曲能演奏非常招女人喜歡。葉一裳見過爸爸的幾任女友,他隻固定喜歡一個類型的女人:長頭發,大眼睛,身段窈窕,性格溫柔,最好還會一種樂器。眼前的繼母明顯不是這種類型,她疾言厲色,情緒不穩定,長期的生意往來讓她對利益錙銖必較,有一股子街頭長舌婦的八卦味道,感覺能隨時嗑著瓜子和街頭的三姑六婆張家長李家短,長得更是差強人意,國字臉上裝著單眼皮的小眼睛和蒜頭鼻,鼻孔還往外翻,水桶腰下是小短腿。

這樣的幸福是真實的嗎?婚姻中總有一方要忍讓,在爸爸麵前,繼母是忍讓的,她把爸爸照顧得無微不至,給他買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以為可以感動他。而在這個家庭裏,葉一裳是忍讓的,長時間的生活中,葉一裳鍛煉出一種讓自己都驚訝的忍耐力,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

想到爸爸的生活被照顧,她覺得作為親生女兒不應該破壞,生活再難,總比以前的日子要好,以前是什麼日子,是看到爸爸襪子破了一個洞他還在穿,是一件衣服穿好幾年,是他下了晚自習才開始在廚房做飯,結果被燙傷隻能吃泡麵的日子。想到此,所有的委屈都化成心字成灰,含淚忍了下去。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陳建生越來越煩躁,眼睛裏燃燒著火焰,葉一裳越楚楚可憐委屈巴巴,她越來氣,葉一裳太像她的母親,葉楓天天對著這樣的一張臉,怎麼可能愛自己。葉楓越寶貝這個女兒,陳建平越充滿了挫敗感,年少時候愛而不得的暗戀成了瘋狂的嫉妒,讓她對葉楓的女兒越發心狠手辣,看著外麵風大雨大,想著一個拖油瓶在家白吃白喝白住,陳建平把葉一裳從上到下地打量著,鼻子裏哼呀哼地出著氣。趁她不注意,把她外麵的毛衣剝了下來。

“這麼好的衣服你怎麼配!小狐狸精!買給你穿,就做做樣子,你還真穿啊!穿MIUMIU你也配?”

陳建平用手捏住了葉一裳的下巴,捏緊她,捏得她嘬起了嘴,疼得直往裏麵吸氣,“你怎麼不照照鏡子,就你和你老媽這樣的下賤模樣,也配穿我買的衣服……”

葉一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臉上的淚像窗外的雨下得又密又急。

這聲尖叫太過於刺耳,以至於窗外的風聲、雨聲都被壓下去,陳建平的兒子陳平聞聲跑過來,問陳建平:“媽,怎麼了?”

陳建平瞥了葉一裳一眼,“怎麼了?你說怎麼了?小狐狸精惹我了唄。我們家好吃好喝供著她,她不知恩圖報就算了,天天在家裏礙我的眼惹我生氣,所以說啊,有時候人連一條狗都不如。我養一條狗還知道每天衝我搖尾巴,我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個小狐狸精天天在家除了花我的錢她還做什麼了!”

葉一裳看陳平來了,寒風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隻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袖T恤的她趕緊雙手抱著胸往更深的角落縮了縮,她一直不喜歡陳平給自己帶來的感覺,總覺得這人像個幽靈或者鬼,哪裏都有他,無處不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