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久久不語，徽音以為他不想去，又跟他說:“你要不想去，就先去忙，晚會兒我去找你。”
薑戎放下她的手臂，跟她並肩:“一起吧。”
“嗯。”徽音答。
四十多年過去，煙雨樓裏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但煙雨樓依舊繁華如初。
綠竹再次見到她，很是震驚，急忙將他們引去上房，邊為他們斟茶邊感慨:“徽音小姐，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是當年的模樣。”
徽音接過遞來的茶嚐了一口，看著已垂垂老矣的綠竹道:“你還是沒她泡的好。”
綠竹笑:“樓主的境界，怎麼能是我等能比的。”
徽音放下茶盞，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兒的布局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她問:“綠竹，湄玖一次也沒回來過嗎？”
綠竹聽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雙飽經滄桑的眼中淚光閃爍。
“不知老婦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樓主一麵。”她滿是遺憾地道。
想來也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怎會再輕易離去。
不回來也好，不回來是不是說明過得不錯呢？
一定是這樣吧。
離別前徽音望著綠竹，她自年少時被湄玖救下，便發誓願侍奉湄玖終生，如今兩鬢斑白，無夫無子，為這煙雨樓奉獻了一生，想來也是無愧於當初的誓言的。
“綠竹，你做的很好，這麼多年辛苦了，想來湄玖也是幸福的，一些事情不必太執著，緣起緣滅終有時。”
綠竹聽此，微微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徽音小姐。”
……
這麼多年徽音一個人習慣了，身邊突然多個人，尤其是個大男人讓她很不自在。
“薑戎，鬼帝有說為什麼一定要讓你跟著我嗎？”徽音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救過我，還不止一次，這足以說明你很厲害，沒必要跟著我這個菜鳥吧？更何況我現在連修為都沒有。”
徽音問完看薑戎遲遲不說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禮貌，畢竟人家救過自己，又很厲害，跟著自己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救命，自己怎麼反倒嫌棄起人家來了。
於是她又補救道:“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我知道。”這一次，薑戎很快地回答。
徽音見他並沒有生氣，也放下心來。
又想起他說過要尋一個姑娘，於是就岔開話題:“你要尋的姑娘尋到了嗎？”
“還不算尋到。”他看了看她，然後答道。
“是不太好尋，小狐狸尋他相好的尋了一百多年呢，不過你也別灰心，總會尋到的。”她拍了拍他，拉著他的胳膊，笑著安慰。
“嗯，我知道。”
薑戎看向徽音拉著他胳膊的手，唇角彎出了旁人不易察覺的弧度，在徽音快要放下手時，又順勢拉著她的手腕，大步往前走去。
然後，在徽音看不到的前方，唇角的笑終於還是綻開。
“快走吧，再不去鬼都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