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錯郎(1 / 3)

月夜黑影

秋風颯颯,送來了傳統節日--中秋佳節。傍晚,滿天的雲彩依舊不散。夜色漸漸濃了,然而,節日的氣氛也漸漸的濃。在山村裏的球場上,煙花響處,火樹銀花照亮每一張歡呼雀躍的笑臉;高高的戲棚裏,沁人心肺的歌聲悠揚而起,漂蕩著整個村莊。

夜漸漸深了,煙花還不時在遠處響起。我信步來到門口,舉頭遙望蒼穹,月亮還未出來,隻是是從厚厚的雲層裏透出暗淡的光。在家的不遠處的一棵大榕樹下,有一個高大的人影,正在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黑黝黝的重疊疊的群山,看樣子是個女的。我疑惑了,夜都有深了,誰家的姑娘獨自一人呆在大榕樹下呢?我懷著好奇的心向大榕樹下走去。漸近大榕樹下,突然,那個高大的人影警覺地扭轉頭,向我迅速地望了望,鬼秘一笑,然後便敏捷地繞到大榕樹的後邊去。我更加疑惑了,加快腳步向樹的後邊走去。我繞樹一圈,奇怪!高大的人影不見了!我馬上向樹上望,奇怪!樹上也沒有!於是,我的心怦怦直跳,猛然環顧四周,隻見那個高大的人影正向我家的方向走去。我大聲叫:“你是誰?”“是我,鄰居阿香,你妹的FRIEND。”那個高大的人影輕輕扭轉頭對著我尷尬一笑著說。“給你嚇死了,你為何避我?”我微喘著氣問。“不好意思嘛!這麼夜了,還一個女仔之家在樹下發呆,隻因今晚心情不好。”阿香又是尷尬一笑道。

阿香身材高大,臉黑得出奇,一張大嘴,一副潔白的牙齒,頭發卷曲,村裏人都說阿香投錯胎,管叫她非洲妹。阿香是一家製衣廠裏的車間工人。廠裏女多男少,阿香自然沒有男人主動跟她搭訕的。所以,那年已經29歲的阿香連男朋友也沒談過一個。前幾天,阿香的車間來了一位新的同事,帶來一個大大的沉重的包。阿香一見,二話沒說,一手提起,飛一樣向宿舍樓走去。其時,一個男同事見狀,說:“如果我要娶一個老婆回家種田的話,非娶阿香不可。阿香你定能挑二百斤,對嗎?隻可惜現在是靠腦的,不是靠牛力的哦.真可惜!”阿香白了那個男同事一眼說:“你想找死呀?”阿香的一聲嚇得那男人跑著走。幾天來,阿香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悶悶不樂。

那晚,是一年一度的中秋節。村裏的青年男女都趁此機會到處遊玩,而阿香竟然連一個男人的電話也沒有,哪怕來個男人的短信也好呢,可是都沒有。因此,那晚的阿香很煩悶,夜不能寐,便獨自一人來到大榕樹樹下走走,散散心。

出於阿香是我的鄰居,又是我細妹的好友,所以我苦口婆心地安慰阿香做人不要太悲觀,給予她極大的支持與鼓勵,阿香一直低著頭,默然不語。這時,我們的身旁飛過一輛摩托車,車上的是一對浪漫的情侶。車上的女人緊緊地抱住車前的男人,那長長的秀發迎風飛舞,飄過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阿香輕輕抬起頭,眼睜睜地望著消失在黑夜裏的情侶。眼神先是羨慕,繼而是痛苦。此時,大地如同白晝,大地一片光明。我不禁抬頭遙望蒼穹。天空的雲散盡了,月亮出來了。我輕輕反複呻誦:“守得雲開見月明,但願一切都如此。”“是啊,守得雲開見月明,但願一切都如此,但願。”阿香重複著我的話,開心一笑說。那時,她的日光中噙著激動的淚水,目光中充滿自信和希望。

雙喜臨門

第二天,阿香精神起來了。之後,每縫阿香見親朋戚友,阿香總是刻意裝飾一下自己黑得可怕的臉,以免給人一種太黑的感覺。但阿香深深知道,隻有通過專職的媒人介紹對象才是解決自己婚姻的一條理想的捷徑,而且是一條唯一的途徑。於是,阿香與阿香的爹媽都疲於奔命尋找一位人麵廣的,牙尖嘴利的專職媒人。到底功夫不負有心人,阿香的爹找到一位方圓百裏的有名的媒婆,名字叫阿好。阿好年紀約五十歲,肥矮的身材,肥腫的臉上卻長著一張嘴唇薄得利害的嘴,一雙狡黠的眼睛不停地眨著。阿好的文化雖然不高,但有一張與天俱來的利嘴,能把死的也能說活起來。阿好就憑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不知造就了多少樁至少一方起初是違心的婚姻。可是,當阿好一見阿香就把眉頭皺得緊緊地說:“這是塊難劈的柴。”意思是阿好也很難把阿香這個貨色推銷出去。但當阿香的爹像求菩薩一樣對阿好說:“阿好姐,幫個忙,做個好心吧。事成之後,我定會封一個大大的紅包給你的。”一向視財如命的阿好一聽,便拍著胸膛說:“好吧,我副老太婆定能嚼下這塊硬骨頭的。放心吧。”

一天,母親告訴我:“阿香找到男朋友了。”“終於找到了,好事。”我高興的說。“前幾天,阿香的男朋友阿旺用摩托車運來一大籮筐的瓜瓜菜菜,還給了我家不少呢。”母親指著身旁一大堆瓜瓜菜菜說。“給未來嶽父送來瓜菜?”我不解地問。“聽說阿旺是一個種田能力,不過還送來兩條特醇的雙喜煙和一支什麼洋酒。”母親解釋說。“現在的年輕人絕大多數都出外謀發展,除非是已婚的年青人;種田人那麼的大方?”我更不解地問。“你懂個屁,阿旺的兄弟得了先天性精神病,阿旺有孝心,兄弟情深,所以甘願留在家裏務農,為的是好照顧好父母和兄弟,哪像你,沒事都不回家一趟;阿旺大方,這說明阿旺對阿香有誠意,真心喜歡阿香,況且孝敬孝敬未來的嶽父也應該嘛,哪像你,一點都不會做人,一把年紀了,連一個女孩子也沒有帶過回家。“母親用責備的語氣說。“是的,母親,是我錯了,但是種田能手?先天性精神病?”我喃喃自語說,心緒陷入一片不安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