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奴隸，也得穿上衣服。”
宮妧清居高臨下，看著月塵的使臣，使臣一頭冷汗，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也罷，朕若是沒記錯，月塵似乎近些年才立國，靠著奴隸產業才發展起來，朕不限製你們的立身之本，但是一些事情，麵上不能做得太難看，你回去將這些話一字不漏帶給你們國主，記住了嗎？”
女帝放緩了語氣，月塵的使臣戰戰兢兢連連應是。
宮妧清也想得清楚，她作為生長在以人為本的社會製度裏的人，難以接受將人口作為牲畜買賣，也絕不會想著提倡人人平等。
先不說這個理念能否推動，即便是成功灌輸了這樣的理念，第一個倒台的就是她這個女帝。
隻是想到月塵的產業，她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現代的某些代表性的國家，自甘作賤，她選擇祝他們成功。
“愣著作甚！還不快帶下去！”
使臣回頭催促隨侍，幾乎不著寸縷的男子們被帶離大殿，人們這才覺得眼睛舒服了些。
使臣訕笑著獻上了別的寶物，這出鬧劇這才落幕。
【要不要拒絕和月塵往來呢？】
宮妧清聞聲望去，玉清瀾捏著酒樽低頭思索，好看的眉皺成了一團，想來剛才的畫麵讓他也深感不適。
【我看要不還是勸勸女帝不和月塵建交吧，異國奴隸大肆入境恐生事端。】
這是鴻臚寺卿的心聲，宮妧清挑眉，她倒是不在意這個問題，即便是交好了也不會允許販賣奴隸在大耀境內形成風氣。
宴會繼續，各國的禮單堆了厚厚一遝，她看都懶得看，前有墨商的豪氣，後麵的東西如何也無法令她提起興趣。
宴會進行到一半，宮妧清終於得以脫身出門透口氣，她實在不擅長和那麼多人拉扯來往，全看誰心眼子多，好在左丞相很有眼色，替她攔了許多的酒。
要不說人家能做丞相呢？還得是這種老油條出手，一張嘴就能把車軲轆推的有來有回，一點不給空子鑽。
“陛下，仔細腳下。”
桂圓小心地扶著她，在回廊外的小桌前坐下。
“陛下，您先坐會兒，奴才去禦膳房給您尋些解酒的湯水來。”
宮妧清擺擺手，撐著額頭靠在桌上。
夜風有些刺骨，她攏了攏身上的袍子，連日的雨雪今天停了下來，難得的晴朗讓夜空中的星火也得以出來透氣。
一雙溫暖的手突然撫上她的額角，緩緩給她揉弄起太陽穴，力道適中，倒是緩解了不少醉酒的不適。
那人身上帶著股墨香氣，不用抬頭去看就知道是誰。
她一把抓住腦袋旁的一隻手，那人一頓，接著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陛下今日飲得有些多了，還是少吹些夜風的好。”
濃黑的眸子映著燈火，亮的令人挪不開眼，那雙眼盛滿了關切，一點不落地盡數傾注在她的身上。
“她們都來，朕哪能拒絕？”
她順勢倒在玉清瀾懷裏，特有的氣息混著墨香好聞得緊，玉清瀾動作一滯，在起身與不起身之間產生了糾結。
“讓朕緩緩，難受的緊。”
女子的胳膊收的更緊，他被牢牢鎖在懷中，現在是想要起身也難了，想到席上她確實喝了不少，玉清瀾也就由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