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關洲一小城苟家

破舊的柴房裏,一個少年窩在草堆裏一動不動,少年麵龐上沾滿了碳灰,衣著也極為破舊,仿佛是哪裏來的乞丐,不過還是能從眉眼間看出俊俏。

說起也奇怪,這柴房偏偏建在苟家主殿邊,在周圍一圈華麗的房屋裏顯得格格不入。

“唔......”柴房中的少年微微動了下身子。

“嘭!”成功的磕到了灶台角。

苟丹乍一下就清醒了,剛想站起,卻發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這三天幹的都還是勞累的活。

苟丹嘴角扯起一絲慘淡的笑。

兩年前,他還是家族的天之驕子,不過十四歲就已經靈媒九層。

這成就別說是關洲,放在整個九洲的稱得上是修煉的奇才,更有言稱,苟丹有潛力登臨靈神境......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兩年前一個暴雨之夜,一個白袍人突然闖進苟家,重傷家主供奉,想要帶走苟丹的侍女。

苟丹雖自知不敵,但那侍女是自己撿回來的,伴於身邊七年之久,他不許七年相伴的侍女予寧落入他人之手,更想告訴他父親,他不是隻知修煉,他也有自己的擔當。

自爆靈盤,為了予寧也為了家族,苟丹獻祭了自己的未來。靈氣壓縮再壓縮,最後轟然爆開。

那白袍人懷抱予寧,硬生生將爆炸壓在手下,苟丹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那麼那麼的沒用。

“要是再努力一點,到靈房境靈越境,不,靈域境,是不是就能改變什麼呢?”苟丹問天,問白袍人,問他自己。

天回應他陣陣雷聲,白袍人沒給他一個眼神,他自己呢,心裏也隻有懊悔了。

目光漸漸失焦,他最後一眼看向了予寧,她哭的好厲害,苟丹從沒見過她哭過,即使是她被撿到的時候。

他好像聽到她說她愛他。

他這才想起,那個天天幾乎寸步不離,照顧自己一切的女孩,比自己還小一歲。

自那以後,苟丹便不再是天之驕子了,靈盤破碎,修為本該定格,但苟丹的境界卻不斷跌落。

他成了棄子,成了關洲人的笑柄,眾叛親離受人欺辱。

“今天又是修為測試,那幫老家夥估計要把我趕出家族了吧。”苟丹揉了揉太陽穴。

“吱——”苟丹推開破爛的木門,吵醒了還在酣睡的狗。

大黑狗怏怏的,往日都會對著苟丹大叫,今天卻也沒了勁頭。

“你也不開心嗎,我也是,今天我可能就要走了哦,以後可別亂叫,人聽了是要打你的。”苟丹蹲下,摸了摸這隻他兩年的“鄰居”,站起身子,走向主殿。

剛踏過門檻,一道尖銳的聲音便叫住了苟丹:“喲,這不是咱們的天之驕子苟丹嗎,來這麼早嗎,是急著被逐出家門,還是怕人多了丟臉啊。”

苟丹順著聲音望去,這人是家裏的二長老,之前自己修為未廢之時萬般討好自己,現在卻是這副嘴臉。

“我做事輪得到你來評價嗎,二長老管的是不是有點寬了。”苟丹微微冷笑,反正都要走了,撕破臉皮也罷。

二長老見苟丹如此,也不生氣,繼續嘲諷道:“死了爹的孩子說話就是硬氣,如今大長老不在,家主也是我的人,說白了整個苟家都是我的。”

“在狗家當領頭狗你還驕傲上了,二長老你有啥實力啊。”苟丹自是不怕這點語言上的攻擊,但聽到那二長老說自己的父親,內心仍是氣血上湧。

二長老一拍桌子,怒道:“信不信今天你連這個家門都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