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斯,一個曾經的普通人,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預備役社畜。
雖然現在我在異世界荒野中狼狽逃命,還有一大批丘丘人正在後麵追著,但我絲毫沒有感到慌張,甚至很想吐槽。
被綁在燒烤架上的李斯表麵冷靜,但與此同時也在心底發出了惡狠狠的吐槽。
“為什麼非要認上我這身幹幹巴巴的死肌肉啊,難不成你們不覺得家裏的那幾個偽裝成護衛的盜寶團不夠白白胖胖,一定要吃的幹幹巴巴,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都顧不上了嗎?”
雖然心中的吐槽不斷,但是另一邊也是在瘋狂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進而努力控製著身後燒烤架的平衡,另一邊則努力在這條下山的小路上加速滾動,躲開腳下的石子、泥坑,也躲過一根根從身後襲來的冷箭。
這一刻的李斯,已經徹底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心中所想的就隻有加速。
沒有什麼,是比活下來更重要的,過往的迷茫、混沌,乃至於抑鬱全都消失不見,求生的意誌徹底點燃了他的鬥誌。
身後的丘丘人吱呀吱呀的叫著,想要用恐嚇讓李斯出現失誤,但是在危險的刺激下,李斯反而越發得心應手,旺盛的意誌不斷膨脹,讓把這具從他穿越之前就頹廢了很久的身體開始逐漸複蘇。
身體殘存的肌肉記憶不斷修正著他的想法,本來僵化了很久的大腦也越發清醒。
最後,還是雄風大振的李斯贏
得了這場持久戰的勝利,一路狂奔的丘丘人看著走位風騷的李斯默默駐足,然後伏低了身子轉身離去。
幾個拿著木棒的丘丘人嘶吼幾聲,發泄了一番後就無力地撿起地上的幾根箭矢之後,就又匆匆忙忙的往回裏走去。
李斯依稀能聽到身後從風中傳來的怒罵和慘叫聲,但大腦又在告知著他這隻是幻覺。
李斯沒有過多思考這件事,隻是繼續瞪著幹涸而又布滿血絲的雙眼,更加認真的思考起應該怎麼停下來的問題。
直到身後的聲音越來越淡,李斯的耳邊這時也隻剩下風聲環繞。
還算平整的山路就這樣過去,他的身前已經依稀有著花草擋路,身後吧綁著的棍子也已經開始變得愈發鬆鬆垮垮,駭得李斯隻能用力加緊才沒有讓就這樣自己劃了出去。
渾身的肌肉繃緊,緊緊夾住了本來束縛他的木棍,感受著它的哀鳴,李斯也隻能盡量收束起自己的力量。
身後的木棍吱呀作響,手腳上的繩子不時寬鬆,這一刻無論是美麗優雅的晶蝶,還是鳴聲清脆的團雀,在這一刻的李斯眼中,有的就是一個個通往死亡的棧橋,容不得半點沾染,也不能有半點大意。
不知道多少次差點被路邊的石塊、樹樁絆倒,然後靠著自己良好的平衡性避免跌下懸崖,李斯終於滾到一處低矮的懸崖之上,發現了一絲生機。
繞著懸崖的邊緣翻滾兩圈之後,李斯也證
實了自己的猜測,果斷賭了一把。
先是用袖口中縫著的刀片割開了手腕上的麻繩,然後一個翻身向後翻滾跳下,脊背哢哢作響,但是李斯也顧不得了。
半空張開緊鎖著木棍的雙臂,揮舞著不斷攬住茂密的樹枝,然後一次次脫手。
而在半路,他也將係統空間裏最後一塊提高防禦的哈瓦瑪瑪茲塞進了嘴裏,讓他扛過了火爐和木盾撞擊後的第三次致命傷害。
但還不夠,感受著向下跌落的力道,李斯知道,就算吃了藥,但是掉下去還是逃不了一死。
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李斯僵硬的雙腿猛然一抬,幾條大筋發出哀鳴,但也直接掙開了腿上鬆鬆垮垮的繩結,同時向他後腦勺打來的木棍也恰好一個轉向就打到了一邊的樹杈上。
在幾個大樹之間來回翻滾之後,木棍一次次的搭在樹杈之上泄力,而李斯也終於變成餡餅之前達成所願,在回歸大地的懷抱之前懸在了半空。
瞪大眼睛,看著幾乎從他的眼角劃過的螞蟻,李斯吐出一口濁氣和幾滴黑血,然後向上挺起的腰肢也終於堅持不住,狠狠吃了一口上等的草泥,也將剛剛從眼角劃過的螞蟻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