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對當代中國城市建築的一些思考

從建築誕生的那一刻起,建築就成為人類征服自然的“武器”。全球的環境危機,使得“環境”成為“後工業時代”的關鍵詞。當代的城市建築已經開始從“以建築為核心”向“以城市為核心”轉變,建築師在創造城市的時候,把握城市建成環境的意義,將城市建築作為城市整體架構的一部分並與其進行“對話”,還城市以勃勃生機,是當代建築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當代的建築學發展正處於內涵與外延被重新定義的時空框架之下,對城市建築的理解和塑造是將其置於城市的複雜關聯之中,以一種由外而內的設計生成過程,保持城市建築與建成環境的維係關係。建築在“自上而下”的調控中,以“自下而上”的方式漸進地促進城市結構的修複、生成和更新,正如文丘裏在《建築的複雜性與矛盾性》中指出,“在簡單而正常的狀況下所產生的理性主義,到了激變的年代已感到不足”,在今天變化而複雜的城市中,城市建築在建成環境中的表達已經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本書從城市建築在當代發展的“自主”入手,以城市建築與其建成環境“對話”的視角,通過對國內外成功案例的分析,探索了建成環境與城市建築的關聯,其目的在於建構多個利益主客體之間的公共秩序。當今,在城市建築的實際操作層麵上,單純的幾何控製線和建築語言的表達日漸貧乏,應當建立起一種多層麵、多視角的平台,促進城市建築與其所處的建成環境之間的良好對話。

6.1當代中國建成環境下城市建築的現狀6.1.1建築曆時特征的模糊

一座城市的魅力所在往往源於曆史的沉澱和記憶的保存,而這些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城市的曆史存在於每一座建築物中。在城市發展的過程中,對表達著曆史信息的建成環境忽視、簡單而粗暴的處置極不可取。2007年,《建築師》雜誌對URBANUS都市實踐建築事務所的朱焙進行采訪時,他提到了“拆”在中國的意義,這種在西方不可能發生的行為令中國的城市在時態上總是“現在時”。從同濟大學王偉強教授通過對2007年南京熱電廠的爆破成功與諾曼?福斯特對倫敦“河岸發電廠”改建成為著名的泰特美術館的實例比較映像城市與城市映像.由一個熱電廠廠房的命運所引發的思考[EB\\\/OL].http:\\\/\\\/wangweiqiang.blshe.com\\\/post\\\/3628\\\/88225,2007,可以深刻地體會到我們對待曆史的草率和粗暴。“37%的北京”申辦北京奧運時,北京市政府在回答關於保護老北京城的記者提問之時,承諾將保護37%的老北京城。相比於巴黎老城90%以上的保護,在學術界掀起了自省與批判。、王勁鬆的“百拆圖”……我們正在抹殺我們自己的曆史。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我們在選擇了“拆”的同時,卻又在粗糙地複製著一些所謂的曆史建築,或為現代建築添加各種“符號”,奪回城市的曆史風貌,不知未來的考古學家如何識別、評價這些“古董”。因此,在當前,建築師必須意識到這種極端做法的消極作用和負麵影響,還城市建築本身在曆史中的“識別”特征。

6.1.2建築形體的“自我”

隨著大量異質性城市元素的共存,既帶來了多樣化,也造成了城市的無序,建築師似乎混淆了“識別性”與“自我”在意義上的不同。首先,表現在建築的形體層麵上,誇張的造型手段、怪異的形體表達隻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忘記了自己的責任:給大眾一個以美學為基礎的視覺環境。安德魯設計的矗立於天安門廣場附近的國家大劇院落成後,盡管在業內某著名專業期刊的頭版上以大量的篇幅談論了大劇院的種種優點:園林式、夢幻、浪漫……但我們仍記得在2002年的某期中發表的兩院院士及114名知名建築師聯名所著的《我們為什麼強烈反對法國建築師設計的國家大劇院方案》,該文對大劇院在其所處的建成環境中的“自我表達”提出異議,文章以悉尼歌劇院麵對“海闊天空”的用地環境而設計獨特造型做了對比,批評了安德魯在天安門地區這一具有特殊意義的環境中“切斷與周邊之間聯係”的做法。其次,建築“自我”的另一可怕的事實是,它忽視了事物之間的聯係,放縱了二元對立。建築的內外介質的弱化、忽視,在行為、知覺、空間上使矛盾的雙方形成“孤島”,割裂了城市建築與建成環境之間的聯係,忘卻了在建築自身表達的同時,應保證城市建築在建成環境係統中的“關聯”意義與價值,使城市中最重要的元素“人的活動”成為城市係統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