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要送你妹妹出宮,所以你需要我幫你們打掩護。”太後也聽明白了宮瀾的意思,隻是……
“我自然有辦法可以讓她出宮,但是隻能保證她在出宮之前不被發現,這到了宮外,她該何去何從,若是被殷介的人發現她不見了,你又該如何?”
宮瀾低頭望了望小腹,眼神堅定了許多,她看向太後,接著說道:“太後娘娘,這事鬧開最好,你隻管讓阿泠出宮,我肚子裏已經有了殷介的子嗣,他自然不在意,可……可我是做母親的,你應該也懂我。”
“阿泠出宮後的事她自有辦法,我要做的就是借你的力護她出宮。我本想著借腹中胎兒引得你的注意,可我沒想到……”
太後笑了笑,她看向手中攥著的佛珠,說道:“若果不是因為陳年舊事,你那腹中子嗣,可未必能讓我幫你啊。”
“所以,這是歪打正著了。”宮瀾也笑了一聲,老天爺在幫她們。
“冒險求機會,就沒想過,會輸的一敗塗地嗎?”
宮瀾愣了愣,這話,自己猶豫的時候,也問過阿泠,阿泠是怎麼說的?
“姐姐,我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嗎?要麼輸要麼贏,要麼生要麼死,若我們不冒險,連機會也難得,你不冒險就得不到太後的助力,我不冒險就得不到衡將軍的注意,我們本來……就是在刀尖上求一線生機罷了。”
宮瀾釋然地歎了口氣,她起身看向佛堂內的佛祖像,說道:“全族人的冤屈,都等著我和阿泠來申,我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
那日與太後別後,並沒發生什麼,隻是宮瀾最近身子似乎不太對勁,經常吃不下東西,嘔吐也十分頻繁,夜間也是噩夢頻頻。
請了太醫來看,都說沒什麼問題,可是這個時候不應該有這麼嚴重的孕象,而且宮泠發現姐姐的身子,時熱時涼。
可是太醫說了沒什麼大礙,也開了幾副藥,便消停了。
對於出宮的事,還需再做謀劃,宮泠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個能讓衡郯鄴入局的機會。
宮瀾於太後原本的意思是,保她母子無虞,宮瀾自會尋一個出口的借口,帶宮泠出去。
她會讓人知道她是故意放宮泠出宮,為的是讓妹妹不與自己共侍一夫,這有意違逆殷介的意思,屆時,殷介必然會遷怒於她,甚至不顧她腹中的孩子。
姐妹能一起侍奉皇帝,在殷介眼裏,這是他賜給她們的殊榮,若是違逆,就是表明她們以此為恥,殷介定覺有損龍顏,便會硬加給宮瀾一個善妒好爭的名頭,讓世人覺得她擔不起溫容二字。
而宮泠不加反抗,順著她的意出宮,就是她無心侍奉皇帝,簡單的意思就是說,她不在乎殷介。
殷介是九五至尊,江山之主,要什麼女人沒有?這後宮的妃位,他的恩寵,多少女子擠破腦袋想要得到的,她宮泠竟然不在乎?
這定會讓殷介麵上無光,必然會勃然大怒要人把宮泠抓回來,強製她在自己身邊。
殷介剛愎自用,疑心深重,他在乎皇權,更在乎皇權帶給他的虛榮,這一切,是必然發生的。
到那時,她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萬事俱備,隻欠一道東風。
雖然太後本是有保宮泠萬全出宮的法子,但她們不需要,現在知道太後的意圖,宮瀾也不想冒險暴露太後,她隻需借著宮瀾腹中是皇家的子嗣不得受什麼威脅為由,保住宮瀾就好。
太後自然也明白,她委身佛堂這麼久,不能讓殷介瞧出什麼來,定要營造出皇室和睦的景象。
這才能更好的養精蓄銳,等待機會讓殷介不得翻身。
且先這樣吧,其他的,到時候自會知曉。
很快便是兩個月過去了,離新年又近了一分。天氣更加冷了些,再過段時日,就真的入冬了。
太後最近時常來溫瀾宮,對皇帝那邊說是知道了宮瀾有了身孕,責怪殷介不跟她說。
宮瀾總覺得自己身子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太醫隻說是孕期正常的反應,讓她不要多想。
一切都還算正常,殷介給了衡郯鄴一個長假,隻說讓他多陪陪家人,其實衡郯鄴明白,這也是在控製他。
罷了,帝王多疑,不是正常的事嗎,他隻管聽從就是。
隻是近來想知道宮泠的消息也不方便了,不知她在宮裏過的可好。這樣的女子,困在深宮之中,總覺得可惜了。
不若,明日尋個由頭去宮裏看看吧。
這邊想著,便差人給宮裏去了消息,說是衡將軍有事找皇上,為那三願之事。
這消息不僅傳去了隆明殿,更是傳去了慈寧宮。
太後打著佛珠,吩咐櫻桃:“你去跟溫容貴妃傳了消息,就說明日便有機會,衡將軍要進宮,必會經過玄武街,宮二小姐得把握好了。”
“奴婢這就去。”
“且小心著點,莫讓有心人發現。”
“是。”
第二日晌午。
隆明殿。
“皇上,皇上,溫容貴妃那裏有事兒了。”龐公公一口一個皇上,著急忙慌地進了殿,看上去有什麼急事。
他從溫瀾宮那邊過來,確有急事。
殷介正在批奏折,見他這樣匆忙,麵色十分不悅。
“又怎麼了?懷了個皇子罷了,哪兒來這麼多事?”
“哎呦,溫容貴妃說是想吃糖葫蘆,禦膳房做的她不愛吃,說是要吃街市上叫賣的老頭兒做的。”龐公公大喘著氣說道。
“這有什麼好來說的,叫人去街上買,要吃多少買多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