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麗娘一看之下,就忍不住驚歎起來:“我原本以為臨賀城就是少有的大城了,沒想到與雁陽城一比,臨賀城就是鄉下小縣城似的。”
江明嗬嗬一笑:“臨賀城隻是普通的州城,雁陽裏卻是大元腹地的中樞之地,不但有雁陽郡王坐鎮,這裏還有十萬的常規駐軍,並且大雁河行到這裏,與另一條大河滄浪河相交,正是四通八達的地勢,往來客旅之多,更不是臨賀城可比的。”
江麗娘哼哼兩聲說道:“是是是,奴婢是個沒見識的,還是公子看得清楚。”
江明瞪了她一眼,她脖子一縮,小聲說道:“人家可不是在揭公子的短呢,沒說您是山裏出來的。”
江明忍不住在她頭上敲了一記,江麗娘吃痛地躲在馬車角落裏,一臉幽怨地望著江明。
不久後,馬車來到雁陽城中央一座巨大的府邸外。這座府邸不是臨賀城主府可比的,是真正大宅院,占地足有數十裏之多,幾乎占據了雁陽城正中央一大片的土地。
此時正門已經大開,兩行人分別立於門外兩側,顯然是要夾道歡迎了。
江明仔細地打量著,府門正上方的牌匾上,寫著“雁陽郡王府”五個鬥大的鎦金大字,筆封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事實上江明也沒有猜錯,這副牌匾出自大元的某一任皇帝,那位皇帝正好是有名的書法大家,雁陽郡王開府之初,其實就是這位皇帝封給他的一個兒子的,如今已經傳承了三代。
一名頭戴紫冠、二十幾歲,與高琰有些相似的紫服青年行了出來,迎上了江明,拱手拜道:“雁陽王世子高玉,迎接江明江上師。”
此人雖然在行禮,話裏也說迎接,但江明卻從他的動作和神色發現,此人對自己似乎有點疏離,不,甚至說有一點淡淡的敵意。
他就有些納悶了,他這次過來是為了雁陽郡王妃治病的,這位世子也是王妃的親生兒子,為何他會不滿意?
江明心裏納悶,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淡淡地說道:“江某不過山野野修,哪裏當得起世子殿下親自迎接。”
兩人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句,高玉這才對著高琰冷聲說道:“四弟這次立了大功,父王都很高興呢,已經在鴻雁廳等著了。”
鴻雁廳是雁陽郡王府最重要的正廳,隻有接待真正的大人物,或者郡王有重大命令要發布時,才會啟用。現在雁陽郡王在正廳等候,可見對江明的重視了。
高琰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很快就隱藏了下來,他也淡然地說道:“大哥這麼說有些太早了,還不知道是不是有效果呢。具體還是等江上師為母親檢查過後才有定論。既然父王在等著,那就不要在這裏磨蹭了。大哥,請帶路吧。”
高玉一聽,神色變得陰沉起來,他出來迎客,帶路本來是應有之意,但經高琰之口這麼說出來,他一下子就變得了專門帶路的小廝一般,身份驟降。
高玉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對江明的語氣也明顯地變得不好起來,說道:“江上師請跟我來。”
江明搖了搖頭,跟在高玉身後,他知道自己無意中又卷入了郡王府的兄弟之爭裏了,他不由得心裏苦笑,這種事情已經經曆過一次了,當初賀七也是這麼與他的長兄賀成相爭的。隻不過江明到賀府時,競爭已經有了結果,他並沒有親自經曆而已,這一回看來怕是要卷進去了。
江明現在甚至有點懷疑,高琰千裏迢迢找自己,是不是也存了拉自己下水的心思?
他仔細地回想,卻沒有發現有這方麵的明示或是暗示,他不由得又感歎起來,這些權貴子弟,年紀輕輕心機就這麼深沉,看來替王妃治好神魂之傷後,他必須立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雖然不怕麻煩,但也不願無緣無故地卷入到麻煩之事,所以能避開就盡量避開吧。
雁陽郡王府果然很大,他在高玉帶領下走了數裏遠,才在登上一層台階,在一座宏偉的大殿外停了下來。
一名穿著與高玉差不多,但身上此袍繡著蛟龍的中老年男子,帶著笑容迎了上來,說道:“小王見過江上師,能讓您親自為拙荊前來,小王深表不安。”
江明淡淡一笑,說道:“在下也是被琰公子的孝心感動,才會過來的。郡王殿下若要感謝,就記在琰公子身上吧。”
他這話一說,雁陽郡王一怔,高琰也是一怔,高玉麵色微僵後,看著江明和高琰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江明故意這麼說的,不但是想惡心高玉,也是在點名高琰,他的小心思,他已經看透了。
高琰果然臉色閃過一絲尷尬之色,說道:“這是做兒子的本分,江上師說笑了。父王,江上師趕了三個月的路,還是先回廳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