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情忘了說。”賀東突然拍著腦袋說道,“上次說的那個鈴鐺,不用等年後的拍賣會了,明日李家就會親自送過來。”
“鈴鐺怎會在李家?”江明有些詫異了。
賀東嗬嗬一笑:“公子還不知道吧,這臨賀城的拍賣場就是李家在經營,年後那場拍賣會就是李家主持進行的。這一回李家惹到公子,我們正好就把那東西要過來,這樣就不必等到拍賣會上,以免多生事端。我們故意把幾件壓軸的物品全部要來,讓李家以為我們隻是讓他們難堪,想拆拍賣會的台,他們絕然想不到,我們的真正目的是這個鈴鐺。”
江明總算明白過來,有些滿意地說道:“你們把拍賣會的壓軸物品全都要來,這些物品信息應該早就傳出去了吧?李家要在兩個多月裏重新準備壓軸物品,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嘿嘿!”賀東笑了起來,“這也是我賀家打擊李家的一種方式,算是沾了公子的光。”
江明擺了擺手,說道:“既然鈴鐺能提前過來,這一次我出手就不算是白出手,我與你賀家算是各取所需了。”
二人又交談了一會兒,賀東才起身告辭。
江明的心情了變得更好了,因為鈴鐺能提前到手,對於這件可能是法器的物品,他早就在期盼了,他也擔心在拍賣會上出現什麼波折,今天無意中的作為,竟有這樣的好處,算得上意外之喜。
江明哼著小曲兒返回院中住處,一進門就發現臥室的布置變了模樣,以前雖然也很精致,但卻顯得刻板匠氣,如今添置了許多小東西,比如窗口懸掛的風鈴,床罩頂部掛下的粉紅色絲帶,床頭櫃上擺著的幾個彩帶紮成的布娃娃,再加上淡淡的脂粉香氣,整個房間立時變得不同起來。
麗娘正指揮著小廝在屋頂掛彩色紗帶,見得江明進來立即迎了過來,帶著明媚的笑容問道:“公子,您看還滿意嗎?”
江明神色古怪地看了一遍,說道:“我怎麼覺得,這像是女兒家的閨房?”
麗娘臉色有些紅了,小聲說道:“奴家就是按以前的閨房布置的。”
江明看了她一眼,糾正道:“明日你就脫籍,不必再自稱奴家了。”隨即又說道,“這裏是我住的地方,你怎麼布置成這個樣子?”
麗娘先是謝過江明,然後又說道:“奴……我現在是公子的丫頭,夜裏自然要在這裏留著侍候,替公子暖床、蓋被子。”
江明一聽,連忙搖頭道:“不用不用,你還是自己找間臥房安置,我不需要這些。”
麗娘的神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顫聲說道:“公子是嫌棄在麗娘?”
她甚至有點搖搖欲墜起來,江明看在眼裏,不得不又解釋道:“我不是嫌棄你。你還不知道,其實我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不習慣被人這麼侍候。”
麗娘聽了,這才舒了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原來是這樣,嚇了麗娘一大跳,以為公子不願麗娘侍候。公子不習慣沒有關係,時間一長就習慣了。”
江明還要反對,麗娘又說道:“在大戶人家,貼身丫環如果不在床前侍候,會被人打死的。麗娘剛剛做丫環,公子難道就要讓我違反這些規矩?再說,麗娘也怕啊,貿然換了一個地方,不知夜裏能不能睡得著。隻有知道公子也在同一個房間,麗娘才能心安。”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江明,江明頹然歎了一聲,擺手道:“算了,隨你吧。”
麗娘這才高興起來,說道:“還有好些東西沒有布置呢,我要去忙了。”
說完她就扔下江明,又去指揮小廝、丫環忙這忙那的。
江明苦笑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在外麵的廳堂喝茶。
臥室裏足足忙活了近一個時辰,才真正布置完成,江明再進來時,幾乎不敢相信這裏是他住了一個多月的地方。
“公子,您是要就寢歇息了麼?”麗娘俏生生地站在旁邊,關切地問道。
江明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打坐修煉,你讓所有人都出去吧,不要來打擾我。”
麗娘神色一動,低頭應了一聲,立即出門吩咐了外麵侯著的丫環、小廝,她打水進來,讓江明洗過臉,就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不久後,她再次進入臥室時,江明已經坐在軟榻上閉目打坐了,麗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著香腮定定地看著。
江明十五六歲的年紀,按理說這個年紀應該有些稚氣,但江明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來,閉目時的神情,竟然十分寧靜沉穩。
麗娘自幼得到培訓,精通琴棋書畫,也懂曆史看過雜記,知道這個世上有著一些人,遠在凡人之上。她在畫舫上聽賀東說江明是“異人”時,就有所猜測,後來見了江明的表現,再加上高衝這位臨賀城裏的重要人物,對待江明時的神情,她就猜出了江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