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鄭之亡(1 / 2)

一.鄭之亡

1.萬劫之路

讓鄭王朝走向窮途末路的是一場政變,主角則是鄭國皇帝高晗,以及他的舅舅劉慶。

高晗年號曰順義,故事發生在順義二年四月份,高晗十三歲繼位,十三歲在古代也是未成年人,主少國疑,這也是鄭國衰落的一個象征,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先帝都會選擇親信大臣托孤,所謂托孤,就是臨終的老皇帝找一些能力強悍,品德高尚的大臣幫忙照看教育輔佐即將繼位的小皇帝,可順義的老爸天祚帝高澄卻沒有留下什麼實質性的遺囑,便匆匆離去,或者說,還沒來得及留下遺言,就歸西了,多少有點死不瞑目的感覺,這就使得天祚帝的死顯得可疑。高澄死時三十七歲,時為天祚十三年,皇帝正值壯年,用老話講簡直就是春秋正盛,為何會突然撒手西去呢?且看高澄的人際關係,先皇後王氏(已故),皇後劉氏(三十一歲),太子高晗(十三歲),是的,高晗是皇室的獨苗,且非現任劉皇後所生育,如果天祚皇帝死於非命,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劉皇後,高澄死後成為太後的劉氏便開始垂簾聽政,他的哥哥劉慶也開始平步青雲,僅天祚十三年到政變發生的順義二年,兩年多的時間便由中軍都尉做到了大將軍,相當於從一個中層幹部一下提拔到了全軍總司令,坐著火箭提拔來形容他都是慢的,一時間手握軍權一手遮天。

為什麼劉慶的升遷如此之順利呢?主少國疑,黨爭不斷,皇帝年幼,這一時期的鄭國連續出了好幾個奇葩昏君,這一折騰就是幾十年,把老祖宗掙得這點家底全都敗完了,到了高晗即位的時候,朝堂上的大臣隻幹三件事,黨爭,黨爭,還是黨爭,大臣們都在鬥來鬥去,大權一下子就落在了劉太後和劉慶手裏,他倆輪番壓榨著高晗,這也是為何兩年年後皇帝要與自己的幹舅和後媽鬧翻,十五歲的高晗想要掌權,就必須除掉太後以及大將軍,同大部分曆史一樣,舉目無親之下,高晗能依靠的隻有自己身邊的宦官。

順義二年二月十三日,高晗同自己最親信的宦官李倫坦露了奪權的想法,李倫是高晗身邊的老太監,從小伺候著高晗長大,所以相對來說他就是高晗最信任的人。

高晗對李倫說的比較委婉,“舅父自進宮以來為國分憂,積勞成疾,朕想請他老人家還鄉頤養,也不乏以後的錦衣榮華,天倫之福。”李倫自是想幫順義皇帝,畢竟順義掌權李倫可是有實際的策立之功的,如果高晗得道,李倫必定也得跟著雞犬升天。但劉慶這般實力派人物自然不好對付,手裏握著國家兵權,更何況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劉太後,更是難上加難,一旦政變有半點閃失,別說他一個宦官,就連順義皇帝也有自身難保的可能,帝王之家從來都是最不講親情的,自古以來為了奪權兒殺爹,爹殺兒就屢見不鮮,更何況這對母子還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李倫再三考慮還是含糊不清的說此乃陛下家事,老奴豈敢多嘴,最後又以身體不適為由辭去。

高晗多少有點心灰意冷,畢竟在一個十五歲孩子的眼中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幫不了自己,那還有誰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呢,就在高晗召見李倫的第三天,也就是順義二年二月十六日,翰林院一號人物司徒法傑求見順義帝,法傑是名譽天下的清流人士,所謂清流就是以孔孟聖賢作為自己做人榜樣的讀書人,這些人的特點就是無限忠君,但大部分人操辦實事得能力比較堪憂,能幹實事的人比較少,法傑是其中之一,同時他也是名義上的帝師,因為德高望重所以加了一個太師的稱號,當時鄭國的黨爭派係大致分為三派,以李倫及宮內地位較高的宦官所領導的內朝派,這一派目前在黨爭中是勢力最弱小的,以儒學泰鬥司徒法傑等禮法衛道士為核心領導的清流派,還有太後劉慶領導的新興外戚勢力,法傑見到順義後給他講了一個故事“臣下聽說北溟有條大魚,要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才能化而為鵬,騰飛九天,可如今的日月精華都被海蛟所占有,鯤魚就像困獸一樣等待著救贖。”順義皇帝問到:“鯤為何不尋求他類相助?”法傑道:“以鯤之大,蜉蝣何以見也?”意思就是說,你自己現在身陷囹圄,你身邊有一幫給你打了兩年工的死忠粉想幫你,你現在還沒發現?順義極為高興,立馬把奪權之意說了出來,劉慶是一手遮天,但也確實是天怒人怨,僅兩年冤死於他手下的人數不勝數,眾多官員敢怒不敢言,誰人不想除掉劉慶呢?兩人一拍即合,順義二年二月二十日翰林院的二號人物羅飛上書順義皇帝,大概意思為近期北方邊境屢遭遊牧民族襲擾,民不聊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不能做事不管,此奏折一出,翰林士子紛紛讚同,請戰奏折如同雪花般飛向皇宮,出兵仿佛成了天下共識,盡管以當前形勢看鄭國朝廷衰頹,幾乎無可調之兵,但劉慶有兵啊,率土之濱豈能莫非王臣呢?縱然劉慶跋扈勢大,太後專政獨權,但他們專權可是也要得站住腳,這塊墊腳石就是皇帝的聖意,他們代表的都是皇帝的意思,他們都得借皇帝的名義發號施令,如今打仗是皇帝和人民的名義,你一個太後和將軍算老幾,而且劉慶實在是小看了這位十五歲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的少年天子,當他看到詔書時,自信的對自己的幕僚說:“晗兒是不會為難太後的”嗬嗬,為什麼他會如此自信呢,因為劉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戶人,靠著妹妹當上皇後才扶搖直上,且一路升官暢通無阻,他近兩年來在朝野作威作福,未嚐失敗是何滋味的他已經麻木自信,且身邊奸佞隻管哄他開心,又豈會真正為他考慮事情的凶吉,再說了劉慶身邊的人也不敢違背他的意誌,兩年來已有無數典例證明違抗劉慶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