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家住在南港路九十八號房,剛畢業出來也沒啥資產,更別說有什麼女朋友,感覺對長安來說是一種奢侈,這年頭沒個百八十萬的彩禮錢想娶個老婆,比登天還難。

不是這個人們太物質了,而是這個世界需要這樣。

但對於長安這種一窮二白的吊絲來說,莫過於人間悲劇。

背井離鄉從山上下來,全身的家當現在就3000塊錢,3000塊錢對於一個城市裏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對於長安來說那便是父母一年的血汗錢,根本舍不得花。

走在大街上,看著過往的車輛,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不敢摘下口罩,生怕寶馬車裏的同學認出來。

南港的夜晚有點冷,強風一直拍打在長安的臉上,雙腿冷的不由地抖動。

從鬧市路過一家殯儀館,看見有人好像在抬運什麼物品,沒有多看,因為長安是山村裏出來的,懂得一些規矩。

長安雙手合十,虔誠往那處地方拜了一拜,說了聲打擾了,便匆匆跑開。

遠處有一個老人嘴角揚起欣慰的點了下頭,長安離開的太匆忙沒有太注意到。

人活著時候不能受到別人的尊重,但死之後卻往往能受到別人的尊重。

生與死就兩個字,差別就如同天與地。

走在昏暗無人的街道上,不遠處停著輛布加迪,耀眼的燈光似同烈日刺痛著眼睛,長安看了兩眼有些羨慕,不過心裏清楚像他這種人連這車的兩個輪子都買不起。

無論是在幻想中還是在現實中,都是一個窮人,窮怕了,心自然也高傲不起來了。

每走過一條路都能看見一堆招聘廣告貼在牆壁上,看著密密麻麻的招聘紙卻沒有一份適合他的。

招聘要求最起碼也什麼重點XX大學畢業的,或者是要什麼XX證書,他一個白丁還是算了。

背井離鄉出來已經一兩年了,卻還沒有找到一份滿意點的工作,再這樣下去真要吃土了。

雖沒答應父母,一定要在城市裏飛黃騰達,但也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兒子在城市裏毫無用處,吃完這頓沒下頓的,不想讓他們傷心。

現實雖然殘酷,但如果你不敢去麵對它,它隻會讓你的生活更殘酷,讓你變的迷茫。

長安決定再走一會,說不定再過一會就能找到工作呢?忍著寒冷咬緊牙關,又走了一段路。

每次看見招聘廣告都得搖搖頭,還有一個廣告是用英文寫的,一個字都看不懂,頓時心煩動看見這廣告恨不得把廣告撕下來。

冷的搓了搓手,又走了段路,直到小街的的盡頭。

南港的夜晚很冷,但他的心更冷,身上背著的責任,不允許他像個廢物一樣活著,哪怕再累也要自己扛著。

再苦的工作他此刻也想去,哪怕是去搬磚。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挑三揀四的人,可奈何別人是。

競爭對手太多,吃了沒文化的虧,但凡那年多讀點書都不至於這樣。

人們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讀書是沒有用的。

可現在他才漸漸明白,讀書沒用嗎?

其實不然,不讀書那才是真的沒用。

他低著頭走向回家的方向,又路過那個街市,此刻的街市安靜了許多,沒有那麼多的喧鬧,隻有那麼一兩盞燈依舊在街市上亮著,影子陪著他走過那段路,它時而變成灰色,時而變成黑色,卻從未有一刻變成彩色。

夜晚的風有些淩亂,風不停地吹拂著長安那件單薄的外套,也隻能一次次的將它拉回來。一滴水打落在他的臉上,他抬起頭看著布滿繁星的夜晨,輕聲低喃道:“下雨了嗎?也許吧……”

他抬起頭望向昏暗的天空無奈一笑,便徑身離去。

走了一段很長的路,雙腿早已有些酸累,幸好的是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他用手拉開布滿鐵鏽的護攔,走了進去。

一個小房子裏依舊還打著微弱的亮光,那是保安室。一個身材佝僂的大爺向長安打了聲招呼,長安擺了下手,盡量讓自己像笑著的跟他打招呼。

他不知道李大爺在這裏工作多少年了,但曉得李大爺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不想把自己的失落的情緒傳給李大爺,便揚著笑容走上前去。

李大爺從保安室裏走出來,臉上笑洋洋的看著有些臉上掛著強顏歡笑的我,用著略帶沙啞的聲說:“小夥子,找到工作了沒呀?”

長安擺了擺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大爺哈哈一笑,轉身走進那個有點破舊的保安室。

長安他在門外等著,雖然心裏不明白李大爺想幹什麼,但是卻沒有生氣。

因為長安了解他的性格,李大爺脾氣雖然很怪,但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老人,就像他了解我,我了解他。

他知道此刻的我很失落,也不會不懂禮貌轉身離去。

過了許久,李大爺邁著年邁的步伐從保安室裏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張彩色傳單。

李大爺將傳單遞給了長安,不緊不慢地說:“剛才有個姓趙的和我差不多年紀的人來找你,說是想介紹一份工作給你,結果你剛才不在,就讓我把這個給你了,你看看這工作怎麼樣?”

他接過傳單看了一眼傳單上的內容,這是一張火葬場的傳單,工資和獎金都很高,待遇讓長安很動心,隻不過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