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山穀,藥堂
此時的莫興天已經平複了之前激動的心情,臉色平靜如水,隻有那眼中不時閃現的精光才可以看出主人不平靜的內心。
李逸凡幽幽地從迷糊中醒來,周身一片溫熱的液體,不時有著熱浪騰到臉上。睜眼一看,果然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大藥鼎裏,苦澀的藥香不斷地從藥水裏升騰起來。習慣性地向前望去,莫大鼻子果然還坐在藥鼎前為藥鼎升溫。柴煙充斥著整個藥堂,零星點點的火光將莫大鼻子照的紅光滿麵。
李逸凡靜靜地望著這張熟悉的臉龐,歲月如刀,刀痕深深地刻印在莫老那張慈祥的臉上。這幾年來,自己惹得他老人家屢屢發火,不由得慚愧起來,也許這滿臉的褶子有不少是被自己氣的吧。
雖然李逸凡在表麵上每次都會和莫大鼻子過意不去,但在內心李逸凡早就認可了這個師父。自從家裏斷了給自己的資源後,莫老一直是自掏家底給李逸凡用,有時不夠用還會親自上山采藥。武者,是大富人家獨有的特殊人群,隻資源這一點就可以將所有的平民排除在外,一個大成武者即使一城之主都負擔不起。
也許是心中有著愧疚,李逸凡看著藥鼎下那專注的身影不由有些癡了,呆呆的喊道:“師父。”
“嗯?”莫老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小子,什麼時候醒的?感覺有什麼變化嗎?”
李逸凡覺得有些無語,自己這些年來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句話,之前一顆感恩的心頓時消散的無影無終了。望著這老頭子一臉期待的神色李逸凡有了戲耍之心。
“什麼變化?沒什麼變化啊。”莫大鼻子臉色一變,李逸凡趕緊道“就怪了。”
“你小子作死呢,前麵沒打夠是吧。”說著就從火堆裏抽出一根木棍,赫然是大鼻子的龍頭杖。李逸凡一直鬱悶的一件事就是這根木杖了,每次莫老都拿它當刨火棒,可這麼多年一直沒壞,這令他感到絕望。
“說也要等我下去了好好跟你說吧,在這裏麵我別扭。”
“沒死就快下來我等你半刻鍾,不到的話我很生氣。”莫大鼻子也感到自己心急了。
李逸凡一聽,再也來不及顧及什麼了。光著腚子扯抹布一圍就跑出了藥堂,火速的衝向自己的小木屋裏又秒數出現在莫老的視線裏。
隻見迎麵走來一位神妙少年,柔和的燭光照映在那麥色的童麵上給人帶來無窮的活力,神色好似不羈,而又透露出陽剛正氣,可那正氣之下卻又流露出些許猥瑣,那烏黑的眼眸在夜空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健碩的身姿裏又透露著淡淡的清秀。濕潤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一縷夜風吹來,眼眸恰到好處的迷離平添幾分魅惑。
即使是莫大鼻子這樣的老頭也不由的被他的活力感染,聯想到他那驚人的資質。心裏不由歎道:這便是天資神武吧,一個男孩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了。如若長大,也不知會令多少少女牽掛,隻是可惜了。不知他在可惜什麼。
李逸凡的話打斷了莫大鼻子的思緒“莫老,我來了”
“嗯哼,說吧。”
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好在李逸凡這麼多年也習慣了“以前看赤蓮圖,就感覺是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無數的星光迷漫,天地星辰以一種奇特的規律緩慢運動。
而每次進入都有不同的感覺,可醒來卻發現什麼都不知道。但每次進去都會懂得那麼一絲一毫,每次都好似要抓住什麼了可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可腦袋越來越混沌,知道昨天你當頭棒喝我才發現了其中的規律,好一個赤蓮同心。還要多謝師父的提醒,可謂是金玉良言字字珠璣啊。”
李逸凡說完後莫大鼻子一陣發呆,這麼簡單?其實,那句話他自己也沒有懂,全憑背到順口一下說出來的。這還要從幾年前說起。
當時莫大鼻子第一個進入天風山穀,剛好闖入莫邪氏的藏經堂也就是現在的藥堂。可惜的是當時很多記載經文的木片竹簡都已經被時間的流逝消磨成一片灰燼了,唯獨留下幾張獸皮上還記載著一些東西,其中恰有關於赤蓮心經的口訣。
可縱使莫大鼻子才華再橫溢,神思再敏捷,苦研多年也沒有絲毫成效,於是莫大鼻子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赤蓮無緣。可也不能就這麼簡單啊,早知道這麼簡單他早就把心法口訣告訴李逸凡了,白白的耽誤了別人也耽誤了自己幾年,莫大鼻子懊惱不已。
莫大鼻子不動聲色道“嗯,我知道了。你老子寄來書信讓你今年回去一趟,說是給你訂婚。你先鞏固一下心法,這幾天不要打擾我,待過幾天後你和小貓一起回去吧。”
李逸凡明顯感覺到莫老有些變化,可一時也說不出來,想不到為什麼李逸凡也就索性不去理會,道了別後李逸凡徑直的走了出去。
莫大鼻子望著李逸凡的背影摸了摸手中的龍頭拐杖,心思又活泛了起來:他神魂還不夠凝練待心法鞏固後在說吧,我還是抓緊煉製九幽轉魂散吧。
收了心思莫老又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