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李響總是會想起那陣下午兩點半靠在車窗照射過來的的太陽。那是自己最後的平常時光。
一輛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崎嶇不平破的水泥路上。
車身隨著車輪的起伏發出了陣陣響聲。宛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步三喘氣地往前挪。
車裏乘客原本有十幾人,隨著路況越來越爛隻剩三四個人,最後隻剩李響一人。
司機抬頭看了眼後視鏡人數隻剩下一個身穿白色襯衣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在睡覺。
隨後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抽出一根煙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繼續往前開。
熟睡中的李響被一股煙味嗆醒,他先抬頭看了看煙味飄來的方向後才扭了扭脖子伸了個懶腰。
李想聞著前麵飄過來的煙味順手摸了摸褲兜裏的僅剩半包的煙隨後又打消了跟著點一根的想法。抽完就沒了,省著點吧。
再說自己也沒有在公交車上抽煙的習慣,雖然車上隻有兩個人。
拿出手機一看已經三點半了,還要兩小時才能到地方。
隻能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熟悉的毫無特色的小山上難看的鬆樹。
窗外的陽光揮灑下來被路邊斑駁的樹蔭切碎,像點點星光飄進李響的眼睛。
這一成不變的風景已經看了快二十年了。卻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有不一樣的心境。
所有人都已經到地方下車了,就自己這個村子屬於是底層了。一天隻有一趟長途客車順路經過不說還是蹭隔壁縣的。出門回家都很不方便。
所以李響每次坐車都有一個願望,等自己有錢了就給村子裏買一個公交車。
等下下車之後還要自己走個七八公裏山路還好現在日長夜短,五點多天還沒黑。自己走快一點六點多就能到家了。
李響拒絕了在七月十五這個日子和室友們一起出去玩兩天的邀請選擇了回家燒紙。
李響其實還是喜歡待在家裏。雖然每次待個一天就會被家人各種嫌棄。
比起在外麵奔波,家庭總歸是安心之所。
再說了別出去碰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萬一撞鬼了呢。
突然車子一腳刹車打斷了李想的思緒。
隻見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人站在了前方一個拐角處。
他身穿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道袍,一頭白發緊緊的紮成一個道髻。當真是鶴發童顏。
司機等他上來之後關上了車門繼續往前行。
老道往後一掃而過隨後徑直走向了李響右側靠窗的位置坐下。
無視了李響注視的目光,先打開包拿出茶杯喝了一口。
這老頭雖然打扮得看起來跟村子裏平時到處嘮嗑遊蕩的老頭沒有任何不同。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舒適感。並沒有絲毫腐朽的氣息。
他還注意到老頭的茶杯上還刻畫著像火焰一樣奇異的花紋。
那花紋仿佛有種奇異的吸引力。慢慢地將李響的意識吸引過去了。李響隻覺得那花紋在自己的眼裏越來越大。同時意識忍不住地跟著那紋路遊走。
老頭轉頭瞄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的水杯目眩神迷的李響心底閃過一絲詫異。“這年輕人居然能看出符文?”
他不由地開口說道:“你這個年紀應該去盯著女孩子看,而不是盯著我這個老人家目不轉睛。”
李響被一陣洪亮的聲音從沉迷中驚了回來。發現那老頭正看著自己。
看樣子是自己的眼睛一直盯著讓他覺得冒犯了。隻能尷尬一笑說道“隻是您的氣質與眾不同讓我特別好奇。”
老頭哦了一聲淡笑道:“何處不同?”
李響道:“晚輩活了二十多歲從未見過哪個老人的氣質跟您一樣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仿佛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