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
顧遠江回到書房,張氏急忙迎上去,“怎麼樣?皇上有沒有怪罪?還有公主…”
顧遠江看了一眼張氏,“你切莫胡亂攀扯,公主之事豈是你我能置喙的。至於皇上…同樣不是你我就能揣測的。”
“皇上是不是想收回兵權?”張氏自顧自地嘀咕。
顧遠江沒有說話,書房又歸於安靜。
伴君如伴虎,皇宮深似海。
“嶠兒呢?睡下了?”顧遠江開口問張氏。
“還未,他在書房裏看呈繁關的地圖。”張氏看了看顧遠江,有些話依舊沒有說出口。
張氏身子弱,顧遠江就隻有顧棱嶠這一個兒子,一出生就萬眾矚目,抓周時更是一手抓住了用木頭雕刻的小虎符,世人都讚他有將相風采,張氏卻提起了心。她的丈夫、兒子都會擁有同樣的結局。這些年,他們沒少受傷,還隨時聽著聖上和文臣的冷嘲熱諷。
天下太平令人欣喜,可若忘了來時路的苦也同樣令人心寒。
顧遠江走出了書房,書房內隻留張氏一人。她看著他慢慢走遠了,好像又看到了當年新婚不久就義無反顧前往邊關的他。
“嶠兒?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張氏輕輕的聲音從外傳來。
顧棱嶠抬頭正好對上張氏擔憂的眼神,他合上書輕輕開口,“母親不必擔憂我,我即刻就去休息。我知道聖上不滿我自作主張,但戰場又何來‘一定’一說。前線混亂,想必聖上也明白,也不會如何怪罪。”
“若因個人恩怨而放棄堅守,就違背了兒子的初心。既對不起大祁的子民,又對不起我顧家的幾世英明。”顧棱嶠談到家國戰場眼裏滿是向往,張氏的話也到底沒有說出口。
她不忍心看兒子因一些陰謀算計而丟失對國家的熱愛,他自己選的路怎樣都要走下去。
房內燭火熄滅,房外星光閃爍。相愛之人卻賞不了同一天空下的星光。
皇宮內。
“紫芙,我抄不動了,我已經抄了好幾個時辰了。”蘇垸趴在桌子上,有一筆沒一筆的點著。
紫芙抽走了蘇垸頭下被點的不成樣子的《女訓》,“公主,還是認真些,您抄的所有薑貴嬪都會親自過目,若貴嬪不滿意,說不定還會懲罰公主。”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了。紫芙,你可一定要幫我。”蘇垸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
“公主,明日顧家要進宮,顧小將軍可能也會出麵,您要不要…”紫芙慢慢收著蘇垸抄的《女訓》開口。
“我…我不能見他,母妃會生氣的,況且我還在禁足中,怎麼說也不能出麵的。”蘇垸放下了筆,直起身子。
“你幫我送個東西吧。”蘇垸翻了翻自己的包袱,把一個蝴蝶玉佩交給了紫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