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些虞婉潔都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紅著臉趴在桌上跟何念念小聲交談。
“噗哈哈…你怎麼沒問他為什麼。”
虞婉潔揉搓著手指，不知如何回答，語言組織了半天才說“這有什麼好問的啊…”
其實她也很好奇明澤遠為什麼要向她表白，他表白的時候有沒有緊張或者有一絲猶豫呢。
她都不清楚，就不明不白的跟他在一起了。
明澤遠上廁所回來看到兩人趴在那感到疑惑，走到虞婉潔身邊歪頭看著她。
嚇的她挺直了腰滿臉心虛的看著明澤遠笑“你嚇死我了。”
“在聊什麼？”
“就…聊些學習什麼的。”
明澤遠沒多問，一坐下繼續教她們功課了。
圖書館來的人並不多，街上沒幾家店是開著的，他們學習學到下午四點左右，相較於白天下午的天氣更加寒冷了，他們走出圖書館門，大風呼呼吹在何念念耳畔上，凍的她手指發紅臉頰幹裂的疼。
她提前先走了，留下呆呆望著她的兩個人，明澤遠的目光追隨著她直至消失。
“在想什麼呢？”虞婉潔在他麵前揮了揮手，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他一笑牽起了她的手握的很緊“沒什麼。”
……
“接下來我分發的是關乎你們之後報考去哪所大學的回執單，請同學們謹慎填寫自己的理想大學，填完後上交。”季梟顏將回執單分發給在座的同學。
沒幾人提筆寫字，對於未來大多數人還是迷茫惶恐的，人生的分叉路口沒有人知道應該向左還是向右。
同樣的，何念念到現在為止拿不準自己要去哪所大學的打算，她原先是奔著上海複旦去的，現在看來她根本拿不到這麼高的分也不可能進入到這所名校裏。
那所大學也沒有她期望的人了。
頂多留下他零零碎碎的獲獎書或者幾張他的照片。
在她猶豫不決時坐她旁邊的林婕妤探了腦袋過來看何念念的回執單上空白一片，將目光轉移到她的臉上，疑惑的開口“沒有想好要去哪個大學嗎。”
何念念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將水筆擱在一旁，歪著頭看林婕妤發問“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喜歡的人先前說自己喜歡上海也去了上海大學，最後考研卻考了外研，你會決定去他曾在的大學嗎。”
林婕妤撇了撇嘴像是非常認真的在想這個問題，最後她給出個肯定的答案“不會。”
“為什麼？”
“因為他考研突然選擇考外研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我何必自討苦吃去他曾生活過的地方呢還不如徹底忘了他好。”
“那他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呢？”何念念有些急了，說話比原先快了一點。
林婕妤震驚地看著她，她終於看出些異端了小聲開口問道“是你喜歡的人嗎？”
何念念腦袋嗡了一下，連忙搖頭“不是…就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的一個朋友…”她越是這樣講越是心虛。
“哦。”顯然她相信了，她繼續發問“那她現在呢？”
“現在？”
“對啊，現在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嗎。”
何念念瞬間不說話了，腦袋裏有無數個不可言喻的畫麵在運轉，心不自覺的疼了起來，那種玻璃破碎在地上墜落的感覺，另人疼的無法呼吸，她近乎是一種快要窒息而死的感覺看著眼前的少女的。
她當然沒有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或許他連發現都沒發現過。
原以為時間足以讓他發覺她對他的愛意，可是她忘了
她不是言興驍人生中的女主角。
“嗯，他們在一起了。”
她說了慌，將真相埋沒，算是滿足自己自私的心裏。
上交回執單時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填寫複旦大學。
季梟顏拍了拍講台鄭重其事對班上每個學生說“注意得是自己‘心儀’以及範圍內的啊。”
“心儀”這兩字像是在指引何念念正確的方向，她的腦中閃過上海師範大學，那是她哥曾經的母校，並且分數不會高的離譜，努力一把一定可以考上。
她果不其然的將上海師範這四個字飛快的寫在紙上，上交給季梟顏。
……
高考倒計時350天，吵鬧的教室比以往安靜了許多。
天氣愈加愈烈，這一年普寧的冬天比去年還要冷接近零下，何念念寫字寫到一半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太寒冷她的手上長了凍瘡樣子有些嚇人，她起身拿起書包裏的保溫杯去接熱水捂手。
凍瘡疼的她無法握筆，抬起手的一瞬間都在發抖，她確實是該買藥膏塗了。
她低頭看著飲水機直至杯子被裝滿，她才抬起頭按了關閉鍵，扭頭就見著拿著粉色保溫杯的虞婉潔向自己走來。
她紮了兩個雙馬尾，眼睛眨巴眨巴著著實俏皮可愛，在往後看便看到了明澤遠在她身後，他拿著自己的保溫杯像跟屁蟲一般跟在虞婉潔的屁股後麵。
虞婉潔上前抱住了何念念像是八百年沒見似的興奮地跟何念念說三道四。
她在跟何念念肢體接觸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凍的像塊雪糕。
“呀！念念你的手怎麼回事啊？”
何念念將手伸進口袋裏，裝作輕鬆的樣子“沒什麼事，最近不怎麼注意手長凍瘡了。”
“那怎麼行。”
說著她就把她的手拉了出來，從自己口袋裏拿出暖手寶捂在她的手心裏。
一股熱流迅速蔓延著她的整個手心，有溫度的雙手捂住她長滿凍瘡的手，一瞬間她突然感到不痛了，那股熱流蔓延至她的全身。
虞婉潔的手雖小卻十分有溫度，何念念心想這一定和她本人熱情高漲的性格有關。
“謝謝。”
“跟我謝什麼呀。”
虞婉潔索性把暖手寶給她了，笑嗬嗬的跟她打趣。
此時明澤遠已經把她的水接滿了遞給她，她接過和何念念揮手告別。
跟著明澤遠一同走去樓上，在樓梯上時虞婉潔還哼著輕快的音樂蹦蹦跳跳的。
明澤遠笑她“好傻。”
虞婉潔瞪了他一眼，不在乎的繼續我行我素。
明澤遠繼續看她，眼神突然多了一層意味不明的意思，他試探性地問道“你為什麼…把自己唯一的暖手寶給了她。”
她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因為她是我的好朋友呀，她的手那麼冷我肯定得獻出我的暖寶寶對不對，就像你會幫你的兄弟是一樣的。”
虞婉潔顯然沒多想他問的這個問題，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就像一道暖陽灑在了她的臉頰上，他的雙眼有幅度地彎了彎，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你忘了你的手一到冬天就會很冰嗎”
此時的明澤遠就像她的父親一樣溫和的教導著她，她一下子就懵在了原地。
“傻愣著幹嘛，走啊。”
她點點頭，因為紅透的臉不敢和他對視匆忙的跑進教室，明澤遠在她身後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賭贏了，他並沒有選錯人。
……
開學考成績出來了，何念念突飛猛進總分上了610分，另她不敢想象的分數，在年級排名前進了七十。
能在寧忠排名排到七十已經是不小的進步，前十的都是710以上，後麵全是710開外了明澤遠那個魔鬼直奔750，理科排名第一，總分第一，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存在，何念念這次倒開心的起飛比以往更開心。
這個好消息她第一時間分享給了言興驍。
她想聽到他的誇獎聲，僅僅一句都能讓她開心好久，證明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可是過了一天了，她連言興驍一條信息都沒收到，這不免讓她擔心起來，言興驍不可能24小時都不看微信信息的，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想到這她猛的從床上坐起，瞳孔縮小開始自言自語“言哥一天沒回我的信息了…他不會…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也許他隻是太忙忘記回我信息了。”
她試圖用語言安慰自己控製不住的內心，像有一把火在她心間熊熊燃燒不得安寧，她有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晚上，蘭湘齡做好晚飯喊何念念出來吃飯。
期間她接了個電話，何念念正好出來坐在餐桌上吃飯。
“什麼？！很嚴重嗎？需要我一起去幫忙嗎。”
她聽見蘭湘齡急切地聲音一下便明白了跟她打電話的人是誰。
言興驍真出事了。
何念念隻感到全身的血液在一處凝固，頭暈目眩了起來，她見蘭湘齡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去房間，她立刻將碗中僅剩的一點飯並做一口全吃下肚跟著蘭湘齡的步伐來到了房間。
“怎麼了嗎。”
“興驍他們出了點事，向楠一家要連夜趕飛機飛去英國，我得跟過去一起照顧才行。”
她邊說邊快速收拾著行李，何念念這時慌了，她口中的“出了點事”一定沒有說的那麼容易，她也想跟著去找言興驍，想說出口的話瞬間堵在喉中發不出聲來。
她知道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是準高三生應該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學習當中才對。
蘭湘齡正收拾好行李，瞥了眼何念念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一般，拍了拍她的腦袋，微笑道“行了，別擔心到時候給你打視頻通話。”
何念念這才點頭答應，送蘭湘齡出了小區門口才回家，她一回家就編輯了一大段文字準備發給已經很久沒聯係的徐昕玥。
打到一半她覺得不妥，刪除了重新編輯，就這樣來來回回周折了幾番她一句話都沒發送出去。
何念念既不想直白發問也不想拐著彎說話，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跟徐昕玥聊天，自從確認了言興驍心之所向的人是她之後，她更沒有勇氣去麵對徐昕玥，她一見到她的臉就會自卑起來。
她的顏值的確會讓人有自卑的心理，或許她並不清楚但是她的原生照片可是在學校論壇熱度裏遲遲不減，是每年寧忠投票選校花的霸榜第一是寧忠文科狀元，是寧忠第一個考入外國大學的高中生。
她怎麼不會自卑，徐昕玥所站在的高度是她一輩子努力都換不來的，最重要的她愛的人深愛著徐昕玥。
她回了神，重新將視線轉移到了手機上，還有她未編輯完的一段話，她刪除重新編輯了個像樣的。
硬生生改為“你們還好嗎。”
徐昕玥並沒有回複，她就一直等到睡覺才放下手機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學的日子，她起了個大早連忙去看微信消息，她的文字冷冰冰地躺在最新消息裏，徐昕玥沒有回消息，她歎了口氣內心焦急也隻能等放學再說了，背上書包就出門了。